商家接下委託貨品,然後在熱情富商的招待下,多喝了幾杯酒誤了時辰,才會拖到這時候回梅龍城。
不過因現在是太平盛世,治安普遍良好,所以一路走來都頗順利,通行無阻。
才剛這麼想,兩旁大樹聳立的幽靜小徑上,忽然間多出一個看不清全貌的東西,橫倒在地上。
不曉得是什麼,宋沉夏一手按住腰側的劍柄,一手扯住韁繩,放慢行進速度,謹慎驅馬上前。
天上微亮月光,稀落的穿過大樹繁密枝葉問,點點灑了一地。
樹林裡,秋天的涼風在枝櫃和葉縫間穿梭呼嘯,揚起怪異又令人心驚的聲響。
他直覺不對勁,在不遠處勒馬停住,就著月光細看了下,這才發現橫倒在路中間的是一根粗壯樹幹。
但早晨經過這條路時,並沒看見有什麼粗壯樹幹。
他再次前進幾步,仔細看了下,發現眼前粗壯到幾乎得兩個成年漢子才能合抱圈起的樹幹,不是他一人力量能推動的。
這條路是進梅龍城最快的便道,許多從南方各縣山裡,伐木運至梅龍城批賣的木工們,在夏季雨水豐沛時都習慣走水路進城,可一到秋季天南江支流水量驟減,運木大船吃水過深無法動彈時,便會改走陸路,經由這條路進梅龍城,將木頭賣給城裡批發木料的大盤商。
所以現在路上會有根粗壯樹幹擋在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說不定剛好就是由哪個運木馬車上遺落的……
宋沉夏翻身下馬,謹慎的邊走邊朝四周張望。
黑暗裡,前方某棵大樹後忽然傳來怪異的低泣聲。
乾啞又嗚咽的哭泣嗓音,隨著四方吹起的風飄進他耳裡。
大半夜的,怎會有人在哭?
他手按寶劍,警戒的牽馬輕步走到樹後。
一個身著粗布衣裙,長髮綰成髻的女人,背對著他將手裡的布條往樹上拋。
而那陣破鑼似的難聽哭聲,便是由她口中發出來的。
只見她邊哭邊將長布條拋上樹,然後把越過樹枝垂下的布條尾端打了個死結,腳踩著地上石頭,就想把腦袋伸進布條洞內。
眼見一條生命就快在眼前消逝,他無法視而不見的皺了下眉。
“微不足道的螻蟻都尚且要偷生了,小娘子好好一個人為何想不開尋死?”他在陌生女子把頭伸進布條前,搶先出劍削斷布條。
哭聲難聽的陌生女人,當場背對他跌坐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
難聽得連鬼都聽不下去,尖銳到會讓杯盤瞬間破開的哭吼噪音,讓宋沉夏受不了的玻�鷓邸�
“姑娘是否有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即使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勁,但陌生女子淒厲的駭人哭聲,卻讓他無法忽視。
他頗為不解,一個女人三更半夜下睡覺,卻在這上吊尋死,通常只有幾種可能,第一種是遭遇到重大打擊,讓她想不開的立刻尋死,另外幾種可能則是這女人有病,或這是一個引他入甕的陷阱,至於真正的情況是哪種,他現在還不知道。
唯一能憑豐富江湖經驗確定的就是這姑娘毫無殺氣,而且哭聲難聽到會讓所有有耳朵的人,都想先一頭撞昏在樹上。
“不了,謝謝大爺關心,小女子的事大爺沒法幫。大爺可以走開,不用管我了……”陌生女子背對著他坐在地上,破鑼嗓子繼續發出擾人哭聲。
“若小娘子願意將自己的困難說出來,在下或許可以試著幫忙解決。”宋沉夏走過去,轉個方向站到陌生女子身前。
陌生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眼淚越流越兇,跟著哇的一聲,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我……我……小女子昨天才讓爹做主嫁給在鄰縣伐木的夫君,今晨一大清早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