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已走上堂去牽了那老皇帝的衣袖搖著,而那老皇帝則一瞬不瞬地盯著明真,半晌方問道:“這便是當年那舞姬?果然稱得我金素第一美人。”
原來這皇帝素來好色,司貴妃左防右防,怎能讓他見到明真?是以當年安平本是要找她父皇告狀,被她私下裡攔下,給哄到了太后處,連後來打發明真入晉事宜也是她親自督辦,謹防著讓那皇帝瞧了去。不想,今日終是天不遂人願,竟到底讓他給撞上了。此時聞得那皇帝此言,臉上一撂,起身拂袖而去。她身邊的宮女一見如此,忙稱了句“娘娘更衣”,便帶了一隊人緊跟上去。
蘇辛一笑,朝墨蓮使了個眼色,便見荊豔帶墨蓮悄悄退出大堂。二人遙遙地隨皇后一行穿過一個園子,眼見著叢深花密,荊豔一躍而起,一個翻身便立在那皇后面前,未待眾人看清,手中一把失魂散已是散了出去,眾人登時呆立,如木雞然。荊豔一把拽過皇后,朝墨蓮一扭頭,二人急急到得一處隱蔽之地。
約莫一盞茶功夫,那眾宮女太監已緩過神來,忽然不見了娘娘,登時亂作一團,卻再無人知曉剛剛發生了什麼。正自慌亂四下裡亂喊,卻見皇后忽地從一花叢中繞出,喝道:“慌亂什麼!”待得人靜,那皇后瞧向身邊一宮女,“你去請陛下到暖閣,就說本宮心疾犯了,疼得不行。”那宮女倒是機靈,聞言歡歡喜喜應了聲“是”,便往回跑了去。那皇后又復帶著一眾人等朝暖閣中走去。
卻說春寒聞得安平公主提起陳年往事,方起身上前施禮道:“不想還有如此事節,倒是意料之外。既然這樣,打發她下去就是,回頭定送到公主處任公主處置,也算這禮沒送錯,便請公主寬宏為懷,揭了過去,如何?”說著一擺手,那抬鼓眾人便將明真抬出。座上皇帝的眼睛一刻也未離開明真,直到看不見影兒了,方回過神來,剛要說話,那先一宮女忽地進來稟道:“啟奏陛下,皇后娘娘突發心疾,疼得厲害,請您過東廂暖閣一見呢。”
皇帝聞言“哦?”了一聲,趕緊起身,“寡人這便去。”說著拂落了安平雙手,言道:“女孩兒家要好好修養心性,不可歹毒對人!”安平恨得牙癢癢,見她父皇已去,直氣得跺了半晌的腳。
皇帝不比皇后,身邊侍衛更多。蘇辛親自拽了杜秋鶴暗暗相隨,待到得方才皇后所經花叢處忽地兩手各抓了一把石子,運上十成的力道,向眾人打了過去。待那些侍衛耳聽得風聲疾來,卻再已避不開去,登時立在那裡。恰此時,越吟從一旁陰影處騰地躍起,足足灑了兩把失魂散。
蘇辛拽著杜皮球便躍上前去,拎了那皇帝老兒進到花叢中。那杜皮球一臉哀怨愁苦,忽地跪下拽蘇辛裙角道:“姑奶奶,饒了俺吧,俺就是一賣藝做耍的老漢啊……”蘇辛怒道:“閉嘴!引來旁人我放兩條蛇在你兩隻鼻孔裡,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皮球聞言一嚇,立時吞聲。自打被蘇辛封了記憶,他竟連性子也轉了,原先的剛霸之氣竟都像死了一般,再沒丁點兒留下。
蘇辛四下裡瞅瞅,雖說已由明光宮中人暗裡把守,但依舊變數太多,馬虎不得。她拽起杜秋鶴,貼近他低聲威脅道:“我知道你的本事,你也要清楚自己的本事才是,若給我演砸了,你休想活命!”
“俺、俺害怕……”杜皮球小腿都已打顫了。
蘇辛軟了聲音,“莫怕,跟你一路來的那小妞兒,已扮成了皇后,自會照應你,有事便問她即可。這天下眾生中,皇帝最是好裝的,扮上了皇帝,你就天下第一,沒人敢問你好歹,你只端著架子就是了,遇見人不想理便不理,誰敢揪著你不放不成?而且,你不想要解藥了?”眼見那杜皮球渾身發顫,蘇辛親自動手給他易容,“那皇帝的聲音可聽清了?”
“聽、聽清了。”
“可能學?”言語間已是將他面貌改了七成,蘇辛心下稍定,好在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