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再過一會恐怕就沒命了。
回到住處,智伯上跟梁晨季給嬰兒擦拭身子的時候,才發現她頸項之間有一圈若有似無的紫黑之氣繚繞,揮之不去。
智伯上見此,面色凝重。梁晨季不明就裡,但又不敢細問。過後,師尊才囑咐他不能將嬰兒身上的怪相說給其他人聽。
梁晨季唯師命是從,他又不是個多言語的,這事兒也就暫且擱下。直到青鸞大概三歲,師尊又囑咐一次。梁晨季至此才覺得這對師妹恐怕極為重要,哪敢不聽。
如今,這件本該是他跟師尊之間的秘事,被天命人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怎能不驚?
夜青鸞是梁晨季一手帶大的,他不想師尊那樣嚴苛,也不是一味縱容。對她來說梁晨季既是兄長,又如同父親一樣。
梁晨季瞭解她一如她瞭解梁晨季,他的每個細微表情,她都能讀懂。然而現在,梁晨季眼中的掙扎,讓夜青鸞明白天命人說的都是真的。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被天命人輕易說中。夜青鸞此刻反倒鎮定下來,聽天命人怎麼說。
“梁晨季,這件事只有你跟智伯上知曉,我說的沒錯吧?”天命人得意的望著梁晨季的侷促不安,又再說道。
“大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師兄,你說啊,真的如他所言?”在梁晨季的沉默中,同門漸漸變的躁動起來,天命人必定不會無的放矢,這件事既然能拿出來講必定是極為重要的。
梁晨季面對同門的質問,幾不可見的微微點點頭。
天命人又再得意一笑,從懷裡掏出一件讓梁晨季瞠目結舌的東西。
☆、第一百八十五章 白姈因
天命人拿出來的正是當年夜青鸞身上唯一可以證明身份的,用來包裹她的襁褓。在梁晨季的記憶中,師尊早就將這襁褓燒掉了,怎麼又會出現在天命人的手中?當場,腦中轉過千百個年頭,他甚至大逆不道的想,是不是師尊跟天命人聯手促成今天的局面?還沒等他將這個想法從腦中轟開,天命人問道,
“梁晨季,你可還認得此物?”他將襁褓拋到梁晨季腳下。因為時間久遠,原本豔紅的底色已然黯淡成猩紅,攤在那裡好像一地血跡,觸目驚心。望著上邊金銀絲線繡成的獨特圖案,梁晨季覺得頭暈目眩,這圖案他一生都不會忘記。
一團團拳頭大的金線繡成的圓裡,滿是銀線繡著的拇指大小看似獨角麒麟的獸相,然而麒麟的頭部卻遠不如身子繡的精細,按理說如此精湛的繡工不應該對最為重要的頭部這樣馬虎,單單這點就讓人摸不著頭腦。
梁晨季定定的望著腳下這一團,彷彿把他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雨夜。金絲銀線彷彿就是那道五色霞光,灼灼的炙烤著他的眼眸。
他細細看著,確定跟包裹著青鸞的那個襁褓一般無二,然而,梁晨季卻好像發現了什麼似得從地上撿起襁褓展開仔細端量。
那一個個拇指大的獨角麒麟好像連結而成的並不是獨特的圖案,而更像是一種鮮見的文字。天命人對他的舉動並不阻攔,而是冷眼旁觀,胸有成竹的鎮定說道,“你不回答,我來替你說吧。
如今,當著百萬大軍,六國將領的面,咱們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免得被人質疑說在下師出無名。”
天命人狹長的眸子裡滿是算計,薄唇輕啟,不容置疑的接著道,“若干年前,智伯上在粉嶺救了一個棄嬰,也就是咱們面前的大離王后。
當晚的情形,在下就不細細描述了。總之,是大家匪夷所思的詭異。漆黑的雨夜,女嬰卻是五色金霞披身,按理說這是大吉大利的上上之兆,預示著這個女嬰身份尊貴無比,享受萬民擁戴。
然而,本該是尊貴無比的祥兆,卻要加諸在一個承載著祖上惡業的女嬰身上,她的頸間有一道不能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