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在說什麼?”突兀的英文還是交雜在裡頭。
“你有膽就說謊說他不是個特別的人,否則你現在這種又愛又恨的行為舉止是作假的噢!”騙他還不夠認識她嗎?拜託,他都和她當姐弟二十年了,難道還會不懂她看到毅恩的反常反應嗎?有鬼!
要是毅恩真的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她大小姐現在是在要什麼冷呀?要是她真的不在乎的人,她是連看一眼都不屑的,三下五時偷瞄毅恩還被他看到,一點節操都沒有!她該不會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行徑有多像一個剛和情人吵嘴完,進入冷戰時期的小女人?
“他不是!他什麼都不是!他是路人甲和前老闆!”聶日晴拿皮蛋丟聶小弟,不過皮蛋剝了殼,殺傷力近乎零,就算被砸到也不會疼。
“她說的句子是什麼意思?誰來翻給我聽?”英文鍥而不捨地插在一堆中文裡,就是不想漏聽聶日晴說的一字一句。
“好了、好了,有客人在還在吵什麼吵,真難看。”聶爸爸發揮父親的功能,喝斷兩姐弟的唇槍舌劍。
“反正他又聽不懂!”聶日晴和聶小弟這回倒是同一個鼻孔出氣,欺負外國人的語言障礙。
“你跟他說,叫他吃完飯就快滾,我不會回他的公司去!叫他別妄想了!”聶日晴指著毅恩,用中文命令聶小弟。
“你以為那句話翻成中文我會嗎?你太高估你弟弟的本領了啦!要說自己不會說噢!”早過了叛逆期的聶小弟擺出廢材嘴臉。
“你……你這個不肖弟弟,虧我以前還幫你洗過尿床的床單,你現在是這樣回報我的——”聶日晴氣到發抖。
聶小弟臉色漲紅。“拜託,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講屁呀!要我報恩也拿一個偉大點的事蹟好不好?例如,一輛卡車輾過來,你為了救寶貝弟弟我,撲過來推開我,結果自己被卡車壓扁,你有嗎?”
聶日晴搖頭,她才不會幹這種蠢事。
“那你擺出那種我欠你幾輩子恩情的表情是要我報個屁恩呀?!”聶小弟嗤之以鼻。
“弟,我只是要你幫我跟那個人傳一句話,難道這樣也要多大的恩情才能感動你嗎?”聶日晴改動之以情。
“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跟他說,這樣傳來傳去,黑的都傳成白的。”何況他的英文能力真的沒好到能她說一句他翻一句。
“不然你叫他滾,這個英文會說吧?”get out,順便手再指著大門口,毅恩一定能理解,哼。
“你在要什麼任性呀?”聶媽媽終於聽不下去,賞了女兒腦袋瓜子一掌爆慄。“人家好歹是客人,昨天還親自送你回來,你竟然叫人家滾,媽是這樣教你的嗎?”
“我的腳受傷也是他害的呀!送我回來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以為是我求他送我回來的嗎?我寧願自己一跛一跛跳回來,也不屑他送!”任性地撇開臉。
“聶日晴!”聶媽媽瞪她,這丫頭在沒禮貌什麼呀。
聶日晴鼓著兩頰,忿忿重拾筷子,扒她的粥。
毅恩見戰火似乎緩和了些——雖然他始終不知道自己是最重要的那根導火線,即使剛被指著鼻子罵,也要裝作局外人——他幫聶日晴夾了好多菜到她碗裡,省得她只低頭猛扒清粥,但聶日晴壓根不領情,他夾什麼進來,她就丟什麼出去,一點面子也不留給他。
“獻什麼殷勤呀?!做作!”冷哼的中文。
經過這一餐,她更加確定這個家族裡出現一個完全語言不通的人是多麻煩的事,光看她父母比手畫腳想和他說說話,他別說回答了,連聽懂都有高度困難。
“用英文,好嗎?”毅恩要求,但她不甩他,急於求解的棕眸落在聶小弟身上,他現在只能依賴聶小弟了。
“靠,做作怎麼翻呀?”do do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