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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大睜著雙眼,盯住那明黃的帷幔,只見那精繡的金色騰龍,依然如在廣陵那晚見到的那般可憎,面目猙獰,利爪如鉤,隨時要將我按於爪下撕碎,張開血盆大口,將我吞個屍骨無存。

輕羅她們一直在耳邊低低地說著話,彷彿在勸著什麼,我聽得不太清晰,依稀是在告訴我,他們的皇上待我有多好多好,方才的數度失態又多麼少見,又在說豫王多受疼惜,若我不能討得他們的皇上歡喜,很快被因影響到他們兄弟情誼而備受冷落……

冷落……

能得拓跋軻的冷落,倒是我的慶幸了。

嘴角浮一抹虛恍的笑,本就未曾恢復的軀體益發地沉重,連帶眼皮也沉重起來。

已被抽空的頭腦,再不能容納更多的煩愁,疲倦無力的感覺,迅速由頭腦傳遞到四肢,卻又睡不著,只是闔著眼,昏昏沉沉地遊走去清醒與睡夢之間,連自己的存在,都似成了不真實的幻覺。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有連翹柔和的低喚:“公主,公主,快醒來,皇上讓你過去用晚膳。”

我迷惘地轉動一下眼珠,已見帷幔被撩起,用鎏金點碎的鳳鉤鉤在兩邊。寬闊的烏木大書案前,拓跋軻正背對我坐著,雙手交錯,似撐著額,流露出一絲疲乏,後脊卻依舊筆直,孤峰般峭拔著。

下意識地抱了抱頭,我啞著嗓子道:“我不餓。我只想睡一會兒。”

連翹急道:“皇上沒問你餓不餓,只讓你起來用膳,公主只該遵旨從對。”

是她的皇上,又不是我的皇上。

何況即便是我們大齊的皇帝,我不樂意時,也一般地抗旨不遵,橫豎有惠王蕭寶溶悄無聲息地護於身前,絕對不會讓我受到一點傷害。

想到從不厭棄我帶來麻煩的蕭寶溶,澀滯的眼眶內終於有了點溫暖的溼潤,灰暗到極點的心境,有一點希望如種子般悄然萌芽,勉強將心底映亮了些。

我懶得再聽連翹說話,閉上眼,只在腦中一遍遍地回憶著蕭寶溶那清雅出塵絕世無雙的溫和笑容。

什麼幻想都沒了,只有我的三哥,還能給我一點支援下去的勇氣。

連翹自然是沒轍的。殿中沉寂了片刻,又是頓挫敲在地面的踏步聲,緩緩到了床邊。

“寶墨,別任性,快起來吃東西。”溫熱的口氣撲在脖頸間,那聲音越發地輕柔含笑,“不然,呆會朕可不許你叫嚷吃不消。”

我驚恐地睜開眼,拓跋軻蘊了柔軟笑意的臉龐已近在咫尺。

那輪廓分明的唇,微微一低,已迅速攫住我的唇,深深吮吸。

我慌亂間想要掙扎時,他已放開我,柔聲道:“算了罷,看來一路給下迷藥,精神還沒恢復過來,就在床上吃些東西吧。記住了,不許餓著自己。”

眼見他修長健碩的身形消失,我迫不及待地讓連翹端了茶水來漱口。

經歷了那樣繾綣的一下午,我並不明白自己還能清潔些什麼,只是本能地不想再讓這個男子的氣味停留在自己身上。

輕羅端來的梨汁銀耳羹,我接過,一揚手,全傾在了地上,側過身便睡。

已經沒有力氣,也沒有耐心,再在他們面前裝乖乖聽話的溫柔小公主,我只厭煩地將自己縮在被窩中,靜靜地臥著,不想再想任何事,也不想再讓一個人來打擾我。

可能被我趕走的人,也只有輕羅、連翹這些侍女罷了。

耳畔悉索的解衣聲,接著是拓跋軻健壯得可怕的軀體,徐徐伸出錦被中,結實的手臂很輕易翻動我的身體,勾入他的懷抱中。

“怎麼這麼涼?這殿中的火盆是不是太少了?”他低低問我。

我一直蜷在被中,本沒有覺出自己怎麼冷了,反是拓跋軻的面板太過滾燙,那樣從頭到腳將我包圍的滾燙,如沸水澆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