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無意間見到了母親,竟是一見傾心。
聽說她是擄來的魏人後,齊明帝讓隨自己出行的妃嬪召去母親,當晚便留在了自己身邊。
蕭彥深知自己的勢力尚不足以與國勢正盛的南齊相比,只得忍痛割愛。
但他沒有想到,我母親也沒有想到,這時候,母親已經懷上了我。母親不想再次失去自己的骨肉,悄悄買通了太醫,將孕期向後推了一個月,至生產時,又宣稱是早產,終於將我生了下來。
齊明帝對母親極是寵愛,未必沒有些疑心,只是再不捨得為一名小公主讓母親不快,寧可裝作不知,甚至對我千般愛憐,來討母親溫柔一笑。
可不管經歷了多少的大起大落和風雲變幻,也不管她有名份沒名份的男人究竟有過多少個,她心裡的夫婿,永遠只有一個。
只有那個死得不明不白的年輕武將。
她曾試圖用眼前的富貴繁華去填滿因無望的思念帶來的空虛,把自己的精力放到她本不感興趣的後宮爭鬥上,為自己和自己的女兒營造越來越舒適的生活氛圍。
可惜,沒有用。
隔了很多年,她的睡裡夢裡,都是自己的夫婿歡歡喜喜地從村頭騎了馬過來,一臉純樸的笑容,將他寬厚的手掌,遞給他最心愛的妻子,溫柔地喚一聲,玉柔。
蕭寶溶是齊皇室眾子弟中的奇才。他有著冰雪般的心地和足以映透人心的澄澈眼眸。雖然當時的年紀很小,卻已能看出這個年輕庶母的不愉快。
一個是明帝最寵的妃子,一個是明帝最欣賞的愛子,二人見面的機會並不少,因此漸漸熟識起來,偶爾還當著明帝的面詩詞相和,競逞才技,明帝不過呵呵一笑,也不在意。
直到明帝死後,母親才覺繁華落盡,人生如夢,不如趁機遁入空門,還可滌一滌心胸,用畢生剩餘的歲月,去緬懷自己唯一喜歡過的男人。
無數大風大浪大起大落的精彩歲月相疊加,也不抵兩人相依相擁看日出到日落的任何一天。
要的只是平淡相守,難的也是平淡相守。
這一生,母親都在遺憾。遺憾她的所有歲月,都停留在聽說夫婿死訊的那個月缺難圓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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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講完她長長的經歷時,已是半夜時分了。
她悵然望著窗格內透出的慘淡月影,忽然低笑道:“阿墨,我差點忘了,我還有個孩子在北魏呢,聽說如今的魏帝手段甚是毒辣,也不知如今怎樣了。”
我心裡一跳,急問道:“是……靖元帝的骨肉?是兒子麼?排行第幾?”
母親反應有點淡漠:“是個皇子,分開時還很小,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取,也不曉得是第八子還是第九子。”
我一呆,問道:“怎會不曉得排行第幾?”
母親答道:“當時還有兩位宮妃差不多時候生產,同在洛城生的另一位皇子比我這個大幾天,戰亂裡訊息不暢,另一位留在鄴城的妃子所出的,就不曉得大些還是小些了。”
靖元帝的兒子,也是就拓跋軻兄弟九人,如今只剩了拓跋軻和拓跋頊二人。拓跋頊排行第九,母親是南人,在戰亂裡失蹤……
我忽然慌了起來,忙追問道:“那位皇子……有沒有什麼表記?”
“表記?”母親思量了半晌,“他的右肩有七顆紅痣,形如北斗,當時魏帝就說此子不凡,有帝王之相什麼的……聽說當時的洛城行宮給蕭彥軍夷作了平地,連大人都沒法倖存,這個嬰兒……只怕早夭折了吧?”
拓跋頊右肩背曾經給拓跋軻射傷,當時我曾幫他草草包紮過,卻沒留意到他的肩部有沒有什麼紅痣。
“都是往事了,不用再提。”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