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麼?剛以為又在做夢呢。”
我笑道:“三哥沒做夢啊!我說了天天會來看你,自然天天來看你。”
蕭寶溶也笑道:“嗯……想著時便來瞧瞧,平時麼……便不用來了。這裡的氣味不大好聞……”
他說著,又皺緊眉峰咳嗽著。
我焦急地執他的手時,只覺那往日總覺得微涼著的掌心居然滾燙,忙一摸他的額,更是燙得怕人,不由叫道:“燒得這麼厲害!有傳太醫麼?”
蕭寶溶搖著頭,低聲道:“撐著罷,應該……沒事的。”
我再忍不住,立起身來叫那個領我們前來的小內侍:“快去傳太醫!”
小內侍遲疑道:“這個……郡主,據說惠王的傷是皇上踹的。”
給蕭彥踹傷了,便無人敢來醫治?
我緊捏住拳,叫道:“立刻去傳!如果皇上責問,就說是我讓傳的。”
小內侍慢慢向後退去,低聲道:“待奴婢去問過主管……”
他不是去傳太醫,而是再去徵詢上陽宮內侍主管意見!可小小的宮中主管,哪敢作這樣的主?
眼見那小內侍逃開,我正恨惱時,手背一熱,已被蕭寶溶牽住,笑容虛茫得像陰霾天氣勉強燦開的模糊月暈。
“別操心了,沒用的。”他輕輕道,“幫我倒盞水來吧!我渴得很。”
我這才發現這破屋子裡連半個服侍的人也沒有。小惜哽咽道:“我去,我這就去!”
蕭寶溶便不再說話,倦乏地將我的手送到他的面龐處,虛軟地貼住,竟似睡著了。
撲到手邊的鼻息很急促,並且燙得不正常,忽然便讓我清晰地意識到,蕭寶溶絕對不可以再在這裡呆下去。
否則,他的前方,只有死路一條。
話當年,啼鵑碧血痕(五)
小惜隔了好一會兒才端來一碗茶,卻是極粗劣的粗陶大碗,茶水的氣味澀滯,再不曉得是用哪裡找來的粗大茶葉所泡。
小惜低哽著在我耳邊泣訴:“他們說,上頭有過吩咐,惠王只許用這些器具湯水。”
我頓時明白了蕭彥的用心。
他與蕭寶溶對敵這麼久,對這位勁敵的奢華生活和清貴品味一定很瞭解。
他很清楚蕭寶溶經受不住這些,特地如此安排,就是想蕭寶溶……死。
不必用刀槍,不必見血光,輕而易舉讓蕭寶溶悲慘屈辱地死去。
就是死後惠王一系的官員留心檢查,也不會找到半點被謀殺的證據。
昨天他給蕭寶溶的兩記狠踹,不過讓蕭寶溶本就難以支撐維繫的身體提早陷入崩潰。
將忍不住溢位的淚拭到袖上,我將蕭寶溶扶起,柔聲喚道:“三哥,喝水!”
蕭寶溶含糊地應了,閉著眼,就著我手中的碗,緩緩地喝著,居然一口氣喝去了大半碗,方才喘口氣,搖頭示意不喝了。
往日這樣的茶水,便是讓蕭寶溶洗手,只怕他還嫌髒;如今能這樣,只能證明他已經渴了很久了。
惠王,皇室貴胄清華無雙的惠王蕭寶溶,居然連一口水也喝不上!
“我好多了,阿墨,你回去罷。”喝過水,他的精神似有所恢復,睜開了眼,微微笑著說,“這裡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