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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了過來,一把將我自宮人的懷中奪過,抱入他自己的臂腕間,慘然望著我,驚顫地喚我的名字,臉色也雪白雪白的,一種被抽去魂魄般沒有神采的雪白。

他到底還是喜歡我的,忍著到我快死時才出現,大約也不好受吧?

心中恨毒之極,我把掌中預備交到連翹手中的斷髮,用很柔軟的姿勢,交到了拓跋頊手裡。

拓跋頊淚水已盈在睫間,望著手中的發,只是一聲聲地喚我:“阿墨!阿墨!你撐著點,不會有事,不會!”

我笑了笑,努力像當日竹林定情時那般嬌俏稚拙,輕輕地說道:“我沒辦法把我自己留給你了,給你我的發罷,就當是我的魂魄伴在你身側了……”

又是一陣斷腸催命的絞痛,我忍耐不住胃部的抽搐,猛地一張嘴,一口黑血噴出,染上雪白的前襟,慢慢洇開,成了大團妖嬈絕豔的黑牡丹。

“阿墨!”

他真有這麼傷心麼?

這聲音聽起來,倒也摧肝裂膽。

我抬起臉,眼前已模糊得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努力伸出自己的雙手,摸索著捧住他的面頰,顫著嗓音道:“如果有下輩子,我要你做我唯一的男人,你……你也只許有我一個女人……好不好?好不好……”

我自己已經看不見的熱流又從口鼻間湧出,手中的力氣頓時失去。

神智淪陷前,我聽到拓跋頊被抽去心肺般地慘叫:“阿墨……”

這時候,他都不肯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果然對我好深厚的感情!

無妨,我早對這個少年絕望,只想用盡我最後的力量,再挑撥一次他們君臣兄弟看似堅不可摧的手足之情。

一屋子的人聽到了我對皇太弟的深情告白,拓跋軻那樣要強的男人,將始終不得不面對自己的愛妃到死都只愛自己弟弟的現實。

而我的死,也將成為拓跋頊心頭的刺,有事沒事就會扎他一下,提醒著他,是他的兄長搶走了他的愛人,並活活逼死了她。

無力閉上眼時,有水珠緩緩自眼角滴落。

不是因為愛和留戀,而是因為恨,對這對兄弟刻骨噬心的恨!

拓跋軻!

拓跋頊!

我恨你們,至死不休!

素心改,無花空折枝(一)

那是一場,持續了很久的睡眠。

久到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我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昏暗的夢境,有著七零八落的片段,包括男人的撫摸,男人的親吻,還有辨不出滋味的各類湯汁,都曾若隱若現,起起伏伏。

意圖想抓住些什麼時,依舊是黑白的底色,濛昧不清的觸感,整個人如遊魂般飄蕩著找不到著落之處。

當眼前終於有了點別的顏色時,我依然在想著,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煙幕黃的顏色,很淺,很模糊。

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沁到鼻尖時讓我很迷惑。

不是蕭寶溶清新的杜蘅香氣,不是拓跋軻剛硬到危險的體息,而是一種春日陽光般溫和的明淨和清澈。

那是久遠得想讓我流淚的氣息,甚至連模糊的煙黃都讓我感到親切。

下意識地握住眼前看得到的煙黃,居然真切地抓到了實物。

柔軟的棉質,沒有精美的刺繡或華麗的蹙金,落在掌心的感覺很舒適,很安心。

喉嚨間動了下,我似乎發出了聲音,但耳邊還只是靜寂,了無聲息。

但掌中的煙黃忽地一動,接著,我的身體震動了一下,整個地被帶入了一個健壯的懷抱中。

極有力的臂膀,強硬如鐵鑄,叩在後腦勺,有點疼。

可這種疼痛也有著莫名的熟識,彷彿在很久很久前,也經歷過這種類似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