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麼?冷的時候,熱的時候,停留在一個地方的時候,四處流浪旅行的時候……”
安捷突然站起來:“大夫您慢坐,我有點事先走了。”
宋長安“碰”的一聲把杯子砸在茶几上:“安飲狐!你這個連自己都不敢面對的膽小鬼,你……”這時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宋長安立刻閉嘴,從懷裡掏出手絹,細心地擦著桌子上濺出來的水滴,沒事人似的。
可儘管如此,莫匆進來的第一眼還是發現氣氛有點不大對頭,他的腳步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先是對宋長安點點頭,又看看安捷:“怎麼了?”
沒人回答他,安捷看起來有些尷尬,宋長安則給了他一個猥瑣的笑容。莫匆的目光在兩個人中間轉了一圈,極力忽略心裡那一點一點冒出頭來的,吃味的感覺。然後從小櫥櫃上取下個玻璃杯,倒了被熱水放在安捷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昨天晚上有點發燒,現在好像好多了,需要吃藥麼?”
宋長安以他不純潔的思想刻意去意淫了一下這句純潔的話,沒忍住,“噗”地一下笑出聲來,曖昧地看著安捷,安捷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看見擠眉弄眼不懷好意的宋長安,立刻有點臉色發青。
莫匆皺皺眉,不明所以地看著宋長安:“宋醫生怎麼了?”
“不定時抽風。”安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轉身就走,“認識你個敗類,真是老子一輩子的汙點。”
“飲狐,飲狐別走,”宋長安一邊笑一邊站起來去拉他,“我話還沒說……”
他一個“說”字含在嘴裡,還沒來得及完全出口,不小心落在客廳樓梯上的眼神突然直了,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冷了下來,玩笑似的抓著安捷衣袖的手放開,眼鏡片隨著他的細微動作,有冷冽的光,從上面一閃而過。
安捷順著他的目光回過頭去,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
何景明站在樓梯轉角的地方,死死地盯著他,這時莫匆不易察覺地往前走了兩步,站在安捷旁邊。
何景明輕輕地問:“你叫他……叫他什麼?飲狐?”
宋長安冷笑,他看起來好像比安捷還要苦大仇深:“我叫他什麼,跟閣下有半毛錢關係?”
何景明的目光慢慢的轉到他身上,好像仔細打量了他好一會兒,若有所悟似的“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你是當年飲狐資助過的那個學生,叫宋什麼……”
宋長安打斷他:“您貴人多忙,哪用得著記我這種小人物,有那功夫,您還不如在那鐵籠子裡多關幾個人,多逼瘋幾個,到時候也讓我沾點光,跟著有生意做。”
何景明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可能確實是有點面癱,什麼表情在他臉上都顯得僵硬不自然。他一步一步地從樓梯上走下來,可搭在欄杆上的手卻顫抖得厲害。莫匆看了安捷一眼,這個時候,最應該不淡定的人反而淡定了,他不知道安捷是不是在走神,這人的臉上好像罩了一層東西似的,離得很近,卻又像是隔得很遠,靜靜的,好像何景明是個不相干的人。莫匆心裡忽然就有了那麼一點被揪起來的感覺,猶豫了一下,他不再顧及安捷的反應,到底還是往前站了一步,側過身體,以某種保護的姿態半擋住安捷,對何景明點點頭:“何董。”
何景明到了莫匆面前的時候,才看了他一眼,錐子似的目光像是要剜下他一層皮肉來:“你?”
莫匆皮笑肉不笑地說:“何董的記性可真不差。”他微微正過自己的身體,正好門神似的擋住何景明的路,“您最近不是忙得很麼,想不到還有閒心在醉蛇這邊……敘舊?”
“莫匆。”安捷低低地叫他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手上微微帶了下壓的力氣,不由分說地把他推到一邊,“我聽人叫您什麼?何董?”他挑起眉,好像在玩味這兩個字似的,雙手抱在胸前,“有十年沒見過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