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到走廊,明亮的日頭從走廊盡處的玻璃窗外透進,面前的路被射得更加朦朧,花花世界在不停的旋轉。
面前站著的男人高大英挺,一直很好看的臉,從沒有過的冷漠表情:“你要去哪兒?”
她伸手便拽住他的軍裝釦子,強撐著微弱的氣息哀求他:“告訴我,狂訊,他是死是活?”
他握緊了衣襟上的小手,強抑著心裡的悲涼:“他死了。莊山東面溪流底部,發現了他的屍體。”
“不……”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像失去了生存的力氣,身體軟軟的順著他的身體向下倒:“不,不可以……”
他覺得人生真是諷刺:她暈倒在他的腳下,因為另一個男人。
微微,你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愛著他?這4年,你又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陸曉從後步出,第一次對偉岸不可一世的老大感覺到悲憐。林微失蹤的這4年,聶皓天是悲傷的,但現在,他卻是可憐的。
一個可憐的,像被抽走了靈魂的男人。
但是,即使再痛再可憐,他也不能眼看著聶皓天被林微牽著鼻子走。
痛是短暫的,悔卻是持久的。相對於兒女私情,老大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文 第158章 輕易就原諒
聶皓天站在窗前,窗外光禿禿的樹頂在北風下蕭索,細雪從天空飄揚落下,打溼那一片光禿的樹頂,畫面裡涼淡的銀白色有點刺眼。
記憶裡林微懶懶的聲音飄過來:“我還是喜歡南方的冬天。不太冷,樹也還都是青的。”
“可是有時候,我又喜歡北方啊,下雪的時候,那冰凌子掛在樹梢,看著好浪漫。”
“那以後,我們一會兒住住北方,一會兒住住南方。”
……
那時候,她忽閃忽閃的眸子瞧著他,很大聲的“嗯”。
她答應過他的,陪他住遍東南西北方,可是,她給的承諾卻只是一句故意蠱惑他的謊言嗎?
她說她很辛苦才回到他的身邊。但是難道4年來一直回不來,原來竟是因為她戀著另一個男人,所以根本就不想回來嗎?
床上的林微艱難的動了動身體,他急步走上前去,想要捉緊她在虛空中晃動的手臂。他的手卻在伸到半途時停下,看著她微閉的眼睛努力的要睜開,嘴裡低喃著無意識的話:“狂訊,你在哪兒?你死了,我怎麼辦?他怎麼辦?”
他閉好眼睛讓自己的心情不因此而狂怒。她昏睡的時候,這樣的對白低喃隨時隨地響起。狂訊,像她意識裡一味揮之不去的情藥,即使昏迷在另一個世界的夢裡,仍舊與她在那個地方纏綿。
嫉妒,像一把利刃,深刺進他的心。
這樣的深情,甚至是當年,她也不曾給予過他。
當年,他把她捉到軍中,他越走越近,她且戰且退,終是讓他執緊了一雙小手。卻在婚禮將至時,三番四次的逃離他的掌握。
而狂訊呢?她為他綁架項子翼,偷走天然氣田的計劃書,接近舊情人……微微,在你的心裡,難道早就沒有了我的位置?
床上的女人眉頭又鎖緊,無意識的話兒停下,撲動的長睫像飛翔的蝶翼。醒來像是讓她很痛苦,眉心皺得緊緊,眸子空洞迷亂,在空中揮動的小手去瞬間捉緊了聶皓天的手掌,她的聲兒驚喜又天真:“皓天,寶貝回來了?”
“什麼?”他訝異,理智雖然想要揮開她,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她的眼神迷惘,微眯著眼睛看著白色的牆壁,手扯回來用力的扯了幾下頭髮,再捧著自己的腮幫發呆:“我又生病了?”
她這個懵懂可憐的樣子很讓他心疼。他不由得把她摟進懷裡輕輕呵著:“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