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被人服侍,昨夜是因著皇帝在,才沒敢拒絕。
春影與夏蟬相視一眼,復又開口道:“那奴婢們就在門外,姑娘有什麼需要,吩咐一聲就是。”
清舞點了點頭,目送著她二人出去後,才翻身下床,拿起春影剛剛放下的一套嶄新的衣裙,仔細瞧了下,除了料子比著她前兩日穿的好了點外,款式倒也沒有太大的差別,緊繃的神經終是鬆懈下來。
自來到北陌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著自己還能守住清白,他要她的身子,她不會反抗,但她不願做他的妃嬪,即便是一直為奴為婢,她也不想被那種身份困住……
因著皇帝主子不在,清舞用過早膳便回了縈碧軒,閒來無事,就將院裡院外,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這一番忙活,半天就過去了。
看著那一塵不染的房間,清舞愜意的舒展了一下腰肢,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疼痛,這才憶起,昨日在宣明殿時那個男人野蠻的行徑,她也是沐浴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後背被撞青了好大一片,好在她自小過慣了苦日子,沒那麼身嬌體弱,不然,哪還幹得了這許多的活。
抬眸望了眼窗外,見天色尚早,正想著她是否要去雜役房看一下月盈時,院門卻被人推開了,看清來者後,清舞心裡一陣苦笑,該來的終是躲不過的。
隨手理了下衣袖,她走出房門,先那人一步開口道:“不知馨若姐姐來此,所為何事?”
馨若冷睨了她一眼,語聲淡漠道:“我家娘娘想請姑娘過去一趟。”
清舞略微思索了一下,知道言貴妃是算準了時間才傳召她的,又豈容她推辭,遂笑著應道:“那奴婢這便隨姐姐去。”
她的乾脆,倒是讓馨若有些詫異,還以為要費些唇舌,卻沒想到這丫頭竟這般爽快,看來她還是沒見識過娘娘的厲害,才這般無所畏懼的。
感嘆的同時,她也不再耽擱,率先踏出院門。
清舞跟著出了縈碧軒,心裡不是不擔心,但她始終認為,即便言貴妃再惡毒狠戾,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逼她喝藥
緋煙宮
再次面對那個高貴明豔的女人時,清舞反倒沒有第一次見她時那麼緊張了。
她不卑不亢的屈膝行禮道:“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言貴妃秀眉微挑,對她的從容不迫稍顯訝異,“這禮本宮怕是受不起了!”她緩緩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細細審視著眼前那張不施粉黛卻細潤如脂的小臉,不無諷刺的說:“清舞姑娘真是好手段,也好膽量,竟將本宮的話當做耳旁風!”
“奴婢不敢。”清舞低垂眼瞼,剛一開口,空氣中霎時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臉上便是一陣火辣辣的痛,血順著唇角流下,這一巴掌委實不輕。
“你人都爬到龍床上了,還說不敢?!”言貴妃輕撫著自己的掌心,語氣裡滿是不屑。
清舞抬起手背,擦去唇角的血水,緩緩跪在地上,淡淡的開口:“北陌與西越之間的恩怨,娘娘比奴婢更加清楚,奴婢是皇上的奴,永遠都是,即便皇上碰了奴婢,也不會給奴婢名分,對貴妃娘娘根本構不成任何的威脅,娘娘又何必在意。”
言貴妃杏目微眯,聲線驟然轉冷:“皇上現在不給你名分,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本宮當然要未雨綢繆!”她唇畔漾起一抹絕美而冷豔的笑容,衝門外揚聲喚道:“鬱兒!”
她話音一落,清舞下意識的望向門口,正見一個身著橙色衣衫的俏麗女子從逆光陰影中走來,她手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湯藥。
清舞心裡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言貴妃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的側臉,她突然發現自己先前的想法真的過於天真,這個女人遠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心狠手辣,怕是今日自己很難安然的走出緋煙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