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一冷。
驀地,我突然明白剛剛的不安從何而來了。
南宮離珠已經抬起頭來,那雙含淚的眼睛從裴元灝的身上慢慢的移到了我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跟著她看了過來,只聽她哽咽著道:“嶽青嬰,本宮也想問你,你連二皇子被打,都這麼心痛,要為他主持公道。那本宮未出生的孩子,他可有罪?他那麼無辜,你害死他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狠毒心腸!?”
彷彿一道驚雷從頭頂徹頭劈下,裴元灝整個人都僵住了,猛的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呆呆的站在那裡,也失去了反應。
她——她怎麼會知道?
她怎麼會知道,是我害得她流產的?
難道說——
我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明珠,她早已經被這一場變故嚇得臉色慘白,神魂都離體了一般,我看向她的時候,她的目光也瑟縮的看向了我。
目光一對上時,我的心裡立刻暗叫一聲——糟了。
已經來不及了,明珠已經顫抖著搖著頭,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對著我道:“不,不,不是我,不是我說的。”
周圍的人全都大吃一驚。
連常晴也變了臉色,不敢置信一般睜大眼睛看著我。
南宮離珠這一刻也不再掩飾她眼中的恨意,一瞬間彷彿千萬根尖針一樣紮在我身上,那種陰狠和深刻到徹骨的痛恨,讓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而明珠還在喃喃的道:“我,真的不是我說的,我沒有告訴別人,我——”
裴元灝已經咬著牙:“帶下去!”
大殿兩旁的宮女嬤嬤們在一時的怔忪之後,還是立刻上來了,卻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不知道皇帝到底要他們帶走的是誰,還是常晴最先冷靜下來,轉過頭去對明珠道:“選侍,有什麼話你先下去想清楚,皇上自會來問話。”
這麼一說,那些宮女嬤嬤便立刻上來,半拉半扶的把明珠帶走了。
看著她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回頭,就看見南宮離珠雖然還跪在那裡,可她臉上之前的那些狼狽無措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絲陰狠的冷笑,對著我。
她是故意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竟然就用了我剛剛逼問她的方法,這樣輕而易舉的讓明珠說出了事實。
我只覺得一陣難言的窒息,幾乎快要昏厥過去,可不管眼前怎麼一陣一陣的發黑,後背怎麼一陣一陣的冒冷汗,卻始終還是這麼站著,接受著所有人的目光。
在這些目光裡,有一道原本很熟悉的,但這一刻卻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我只覺得心口一痛,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向了大殿下的人群。
他就站在那裡。
這一刻,劉輕寒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怒意褪去之後,剩下是一片如同雪原一般茫然的陌生和空洞。
他好像在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甚至透著一絲倉惶,彷彿不管怎麼去辨認,去分辨,眼前這個人明明是熟悉的,卻讓他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是的,他不知道。
他從來就不知道,甚至沒有想過,我會去害人,也不敢想象,我會去加害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可剛剛的罪責指向我的時候,我沒有任何餘地去反駁。
也許,我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但現在,在他眼中,我是什麼樣子?
我瑟縮著,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慢慢的轉過頭,一對上裴元灝漆黑的眼睛時,就看到了那個蒼白的影子,彷彿幽靈一般的自己。
那就是我,一個最真實的嶽青嬰。
我不是一張純白無暇的紙,也不是紙上所畫的纖塵不染的仙女,我是從最黑暗的,彷彿地獄深處走出來的人,我的手上也從來不是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