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還需要嗎?”
“……”
這一回,我也不做聲了。
其實在我看來,現在的妙言,除了她過去的許多記憶都有些模糊,甚至完全記不起來,可其他的行為能力跟尋常同齡人已經相差無幾,這個時候看著她,誰也不會覺得她是一個身染失魂之症的孩子。
這樣看來,這最後一次招魂之法,行不行,影響似乎都不大。
但,這也只是從淺了來說,說到底,只要病症還沒有痊癒,那就像是埋了一條禍根,誰也不知道將來會對她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對妙言,我還是希望她一切能順順利利的。
所以,裴元灝這話,問得讓我有點猶豫。
我舀了一勺湯藥,小心的送進他嘴裡,然後說道:“那,陛下是怎麼想的呢?”
裴元灝喝了那一口,然後說道:“其實朕也知道你的意思,看妙言現在的模樣,跟尋常的孩子已經無異,似乎行不行招魂之法都無關緊要,只是,不知道將來會如何。這病,留下這一點病根,怕的就是後患無窮。”
“那,就請法師來?”
“請她來,也沒有問題,但法師也跟我說了,妙言最後一次行招魂之法,是有危險的。”
“什麼?!”
我的心一跳,差點連手裡的碗都要端不住了,驚恐的看著他:“有什麼危險?!”
他一看見我這樣,急忙伸手抓住我端著碗的那隻手,幫我穩住,然後說道:“你先不要怕,不是什麼大事,你慌了,朕就不跟你說了。”
“……”
我咬了咬牙,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緊緊的包裹著,好半天才終於又穩住,我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把碗放到一邊,再穩了穩自己的心神,然後轉頭看著他:“請陛下告訴我。”
他看著這樣的我,眼神有些複雜,停了一下才說道:“法師跟朕說的那些話,太玄妙了,朕也知道他們這些人說話,十句裡有九句都是虛的,但有一點是真的,就是她做的,是在為妙言找回為人的知覺,做人的常識,更是,找回她的喜怒哀樂。”
“……”
這一點,我倒是想到了。
自從開始行招魂之法後,妙言每一次回來,感知都比之前更多,慢慢開始有了喜怒哀樂,情緒也越來越複雜,到現在,已經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了。
裴元灝道:“但是有一樣,她始終沒有找回來,也就是這最後一次行招魂之法,要為她找回來的東西。”
我的聲音微微的有些艱澀:“是什麼?”
“就是那一夜發生的事。”
“……”
“那一夜的記憶。”
“……”
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一夜,在紅船上,洞房中,她親眼目睹的一切……鮮血、新房、染血的裴元珍,還有懷抱著裴元珍,一直木然無語的輕寒。
這些,都是她忘記了的,而如果要治癒她,就必須讓她全部想起。
裴元灝說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我們可以審出來,但誰都沒有她這樣,親眼看到,親身感受得那麼清楚,那是讓她致病的原因,而最後一次的招魂之法,就是要讓她想起,也就相當於,她需要再一次經歷那樣的記憶。”
“……”
“那是曾經讓她失魂的一夜,如果,她再想起……”
“……”
“如果,她的心志不夠堅定……”
我難得聽到裴元灝的聲音也會出現滯澀和退卻,慢慢的抬起頭來,也看到了他眼中的猶豫,那種情緒也立刻染到了我的心裡——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再一次經歷致妙言失魂發病的記憶,如果她心志不堅定,可能又會和之前一樣,尤其,她現在本身病痛還未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