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最後的結果,會比之前更糟。
裴元灝道:“她可能,會昏迷不醒……一輩子。”
我的呼吸窒住了。
手放在膝蓋上,抓緊了衣襟,冷汗慢慢的浸透了,裴元灝沉默的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伸手過來,一點一點的掰開我的指頭,將我的手展開,然後握進了他的掌心:“你先不要怕,朕在這裡。朕會想辦法。”
“怎麼想辦法?”我望著他,氣息時斷時續:“如果這樣的話,那就不要再——”
“但如果不行這最後一次,不把她的病根拔除,那這個病根留下來,將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度發作。那個時候——”他看著我的眼睛:“我們兩還在不在她的身邊?誰在她的身邊?又有誰,會善待她?如你,如朕?”
這最後一句話,隱隱讓我覺得有點不對。
但這一刻,我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只覺得全身脫力,五臟六腑都絞在了一起,痛得我直哆嗦:“那我該怎麼辦?真的讓她去再經歷一次?”
他握緊了我的手:“朕剛剛說了,她的心志不堅,才會致病,如果,我們讓她的心志堅定呢?”
“……”
“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我的心裡一動,抬頭望著他。
回想起那天晚上,大概是她從小到大,最無助,也最傷心的一晚。不管她懂事與否,但看到一直疼愛自己,而自己又一直傾心喜歡的三叔成親,娶的是她的姑姑,我完全可以感同身受,那一夜她的內心有多煎熬,而之後,又親眼目睹自己從小當成哥哥一樣的顧平殺人,血染新房。
我若是她,只怕也熬不下來。
裴元灝抓緊了我的手:“現在,她的依靠就是我們,我們要讓她覺得一切都很好,她的生活就應該像現在這樣平和幸福,只要有我們的支援,那麼這一關,她就一定能過去!”
“……”
他深深的看著我:“只有把她的病根除掉,朕才能放得下心,去做一些事。”
“……”
我的心跳如雷。
我沒有問他要放下心去做什麼事,因為知道問了他也不會回答,這一刻,我只覺得自己那隻手被他捏在掌心,好像要碎裂了,已經無力抽出來,過了許久,才說道:“所以,皇上是要民女——”
“我要你,讓我對你好。”
我有些倉惶的看著他。
他抓著我的手,柔聲道:“朕對你好,你就受著;朕對你不好,你就來跟朕鬧……”
“……”
“我們像一對尋常夫妻一樣,把過去那麼多年虧欠她的疼愛呵護都給她,讓她也做一個真正的,快樂的小公主。”
“……”
“好嗎?”
我的喉嚨一滾一滾的,掙扎了許久,卻說不出話來。
讓他對我好?
他對我好,我要受著?
我要這樣做嗎?
也許這個時候,我不應該先考慮我自己,而是應該想一想我的孩子,想起她裝睡的樣子,想起她在我面前戴的那張假面具——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們,讓她過早的成熟,早慧,不能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享受該有的天倫之樂,卻反倒要為爹孃的事情而弄虛作假?
可是,我不能考慮我自己嗎?
他給我的好,我要受著……那我的心呢?
我抬眼看著他,彷彿要落淚,但眼睛卻乾澀得,連視線都模糊了。
看不見他,也看不見去路。
我沉默了許久,終於深吸一口氣,他以為我要說什麼,盯著我乾涸的唇瓣,卻感覺到我一用力,把手從他的手心裡抽了出來。
他的眼神一黯:“輕盈。”
而下一刻,我端起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