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色心裡說不上來的震驚,可這莫大的錯愕中還夾雜著一絲佩服,這要是換作旁人,得此機遇恐怕早就恨不得立刻跑去皇宮向東皇揭穿此事,可是這是太子花清越啊,他的計謀永遠都是高人一等,讓他聽了都禁不住的汗顏。
想想啊,讓自己的親生孩子去揭發自己和別的男人的醜聞,況且他們的身份都如此高貴,並不像普通人家戴綠帽子那麼簡單,燕國公可是給金碧權力最大、權勢最高的人帶了一頂綠帽子呀!錦色已經對花清越完全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可是他卻想不到,這只不過是花清越的計劃之一。他能夠查到韋貴妃與燕國公這麼多年隱匿的關係,自然也就能夠計算出花容月不是東皇的兒子。花語嫣和花如夜他不能確定,但是最後出生的五皇子花容月,一定不是東皇的種。他調查過花容月出生之前後宮妃子侍寢的冊子,他精細的計算了一下,也曾請教過太醫院的太醫們,最後得出的結果便是花容月並非東皇的種,並且十有八九是燕國公的,看他對韋貴妃三個孩子的態度,怕是以為那三個都是他的種吧?
花清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花容月喜歡燕綰是吧,那麼,他便助他一臂之力,讓他早日抱得美人歸吧。
銀月。
暮色徐徐的落下,橙色的薄光籠罩著這座典雅精緻的府邸。
硃紅色的小樓臨水而建,三面是被紫竹重重包圍的屏障,碧色湖水風吹微動,泛起一陣陣漣漪,水面上幾隻野鴨悠閒的划著水,水榭樓臺,夕陽靜好,風景如畫不得不讓人心情變得好起來。
那日雲長歌醒來知道自己是被步天音點暈的,一怒之下(也不能說一怒,反正就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勒令她搬出他的清蓮居,搬到了這處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不過此舉正得步天音的心意,她也不想每天面對他,何況這裡環境幽靜,還沒什麼人來打擾,更不用分分鐘面對隨時處在暴走狀態的雲長歌。
這幾天的安胎藥她都明目張膽的拒喝,反正雲長歌已經知道她當著下人們的面會喝,而後會立即把藥逼出體內,她不信任他,而他又不能每一次都騰出時間過來親自看著她喝藥,她索性也就明擺著跟他對著幹了。他送來的藥絕對不喝,逼急了就摔藥碗子,吃的東西也是,她每一餐都會吃,但是吃得很少,淺嘗,也是出於戒心。她不得不防,誰知道除了藥有問題,其他東西還會不會有問題呢?
於是幾天下來,她的身體暴瘦。
若然連表面上的這一層和平都做不到,那麼大家——都是清水,何必裝純,讓一切來得更猛烈些吧!
雲長歌幾乎是把她曬在了這裡,在這一片小小的範圍裡,她願意做什麼都沒有人裡,期間裴湄居然來找過她一次,她完全像變了一個人,退出了臉上那層魅惑撩人的狐媚,反而變得清純了一些,她雖然沒有讓她進來,但是她在外面等了好久,她也在暗處觀察了她很久。
她來做什麼她沒有興趣知道,但是如果想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態度警告她遠離雲長歌——抱歉她做不到,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步天音一直很想去那次雲楚與她談話的那處小院,雲楚不是個笨人,他既然敢揹著雲長歌把他和裴湄的事情告訴她,就說明他並不愚蠢,只是大多時候他都是聽從雲長歌的,根本沒有機會發揮自己。這太子府裡那麼多處院子,幽靜的就不止那日雲楚帶她去的那一處,就像她如今待得這個地方也很少有人會來不是麼。
可是雲楚偏偏就帶她去了那個院子。
那個旁邊被重兵把守的院子,那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是雲楚想要暗示她去查探的東西。
步天音想,等明後兩天身體恢復一些她便去檢視,那裡一定有什麼。
水榭外。
一襲白衣的公子立於紫色竹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