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可皇上只要喝點清淡溫軟的粥,叫他好一陣子嘆息,恨不能及時拍馬上去。
溫小婉最討厭這種人——面目可憎啊。她都想把那個鼻孔朝天的傢伙,拉出去再閹一次了。
聶謹言靜靜地聽著溫小婉唸叨,眉眼慢慢舒展開來,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很有節奏地敲了幾下桌面。
溫小婉根本沒注意這些細節,她拿起粥碗,調出一小匙來,送到聶謹言的嘴邊,打斷了聶謹言一切思考。
“嚐嚐,還不錯,不是很甜,卻很潤肺。”
溫小婉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與她手上舉著的那匙熬成琥珀色的梨花汁燉白果粥,相得益彰,都是亮晶晶、閃閃發光的。
聶謹言有些不適應,他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餵過東西了,他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
溫小婉看到了,卻當做沒有看到,還是執著地舉著手,直到聶謹言微微張開了嘴,卻閉上了眼睛。
這個表情……,怎麼……那麼……那麼禁慾呢。溫小婉毫無疑問想到這個詞。
聶謹言紅著耳尖,吞了那匙溫小婉送到他嘴邊的粥,卻被溫小婉隨後一句話,驚得差一點噴出來。
“相公,今天那個刺客,是你師弟啊?”
溫小婉表情和語氣同樣隨意地問完,聶謹言嗆得直咳。
溫小婉連忙扔下手裡的匙子,伸手輕輕地拍起聶謹言的後背,“咋還嗆著了呢,快要我瞧瞧,別潤肺沒成,反到傷了肺。”
溫小婉正要抬手拿帕子,去抹聶謹言的嘴角,卻被聶謹言伸手一把扣住了,他如刀鋒一樣的眼神,直逼溫小婉,“你……怎麼會聽到?”
聲音像割裂在玻璃上劃出的那種聲調,換做別人,早就嚇得膽顫心寒了。
溫小婉的好處就是沒心沒肺,她只是心顫了那麼一下,就沒事人似的回了聶謹言,“我聽力特別好啊,我沒和你說嗎?我沒賣身到嘉嬪主子府上時,我家是鎖匠世家,我們家的人,不管男女從下生開始,可以不會喝奶吃飯,但必練的就是耳力。”
這絕不是扯謊。
溫小婉從書樓穿進小說裡之前,做的就是撬門壓鎖的活計,但她做的絕不是小偷小摸。她家從古到今,從祖上到她這一輩子,流傳千年,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鎖神。
據說只要是她家做的鎖,神仙也打不開。同理,這世上也沒有她家打不開的鎖。
聶謹言掐著溫小婉的手,許久沒有鬆開,溫小婉白析有肉的小爪子上,已經從泛白到泛青,留出指印來。
溫小婉沒做任何掙扎,她仍是假裝不懂地問著聶謹言,“你還沒回答我呢,那個賤嘴男人真是你師弟啊。”
溫小婉還記得那男人說她‘奔放’這事呢。她‘奔放’嗎?太胡扯了。她這種明明很含蓄,好不好?她都懂得先談戀愛後上床了,這還奔放?把真正奔放的那些置之何地。
聶謹言無意識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了。至於溫小婉所說的那個什麼鎖匠世家的事,說來丟臉,他竟一點兒沒查到。
他之前下了狠手,力查溫小婉的身世背景的,卻只有溫小婉賣身進入嘉嬪黃沛鶯孃家那一年到現在的。溫小婉入府之前的事情,憑著他的手段,竟半點查不出來,翻來覆去查到的只有‘孤女’兩字。
他自掌管慎刑司開始,還沒有什麼是他查不到的呢。這回遇到與他自己沾邊的事,竟然失手了。
溫小婉瞧見聶謹言點頭,重重地嘆息了一句,還用另外一隻沒有被聶謹言抓住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聶謹言的肩頭,感嘆著,“師門不幸啊,相公,你節哀。”
聶謹言顯然沒想到,溫小婉知道結果後,會是這個態度。他握著溫小婉的手,慢慢地鬆開,眼神卻越發沉寂,如夏日陰極的天,電閃雷鳴裡,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