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進了,才看到他們手中拿著的東西。
祁安拎著一袋麵粉,三保抱著一捆被棉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箭。
朱高熾拿起一支箭,遞到朱棣面前:“父王你看,這箭的箭頭都被棉布層層包裹了起來,就算射到人身上,也傷不了的。”
朱棣結果那支箭,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確定不會有問題之後,才稍稍平息了怒氣:“你小子什麼時候讓他們準備這些東西的?”
“就在剛才我們出門的時候啊。王府裡下人多,一人準備一支就足夠了。”朱高熾嘿嘿笑著,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起來。
“算你小子厲害。”朱棣把那箭往他身上戳戳,一笑怒氣自然就全無了。
“這沒有箭頭的箭射到靶子上就掉了,怎麼能分出勝負來呢?”張麟見到這些箭,不由得也放下了心,隨即問道。
“張大人你看這個。”朱高熾把麵粉拎到他們面前,把朱棣手中的箭接過來往裡面一插,再拿出來時箭頭的棉布球便沾滿了白花花的麵粉。隨後他再把那箭往祁安身上戳去,祁安的身上就多了鵪鶉蛋大小的的白點。“這樣就行了。到時候咱們就數白點,多的獲勝。”
“好辦法。”張麟拍手叫絕,“看不出殿下小小年紀,才思竟如此敏捷。”
朱棣也開始得瑟起來,兩隻眼睛看著朱高熾,笑得那叫一個自豪,那樣子就像在說:瞧,我兒子。
朱高熾小小的鄙視了一下,剛才誰想打他來著?
他也不跟他計較……咳,當然,他也計較不著,誰叫他是做兒子的?
朱高熾轉身把所有在靶場守衛的兵士叫了二十個過來,讓他們用繩子將靶子背在身後,說是要讓他們運動運動暖和暖和身子,而且告訴他們誰跑得最快,而且沒被射中,誰就有重賞。兵士們自然願意配合,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撒丫子就往前跑去。
本著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朱家父子一致認為該老將先出馬,於是張麟也不推辭,取了弓,背了箭筒就朝那群奔跑的“靶子”跑去。
那群兵士站了一天,冷得手腳冰涼,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活絡筋骨,再加上朱高熾的重賞許諾,跑得比兔子還快。
朱高熾手搭涼棚眯著眼睛看過去,手肘碰了碰站在一旁的朱棣:“咱們來猜猜,他能射中幾個?”
朱棣看了看張麒,想了想說道:“張麟是老將,箭法也是不差的,沒有十支,也有八支。”
“你對他倒是很有信心。”朱高熾轉頭看他一眼,“我猜他射中的不會超過六支。”
朱棣也轉頭看他,眼睛裡有小小的詫異。
朱高熾把頭轉回來,看著遠處熱火朝天的“戰場”,淡淡的說了一句:“他太心急了。”
朱棣沒再接話,朱高熾沉默了半晌,突然又問:“你覺得自己能射中幾支?”
這次朱棣沒有沉默,連想都不用想,直接開口:“九支。”
“為什麼不是十支?”這下換朱高熾驚訝了。他以為向朱棣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有瑕疵的,因為他在他心中一直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十支有點難度。”朱棣老實回答。
“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不是沒信心,這叫有自知之明,小子。”
朱高熾撇撇嘴沒說話,心裡對他的看法卻有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改變。
作為一個王爺,手握重兵,戰功顯赫,卻能做到愛兵如子,謙虛自持,真的非常不容易。人常說,帝王者,必有大智慧。朱棣有沒有大智慧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歷史上的靖難能夠成功,那絕對不是偶然。
朱高熾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感覺在這之前他是從來沒有過的,那就是能成為朱棣的兒子,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