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那可是浪漫癌,而且是晚期!”
他難得地被我逗笑了。
“陸西城,謝謝你肯為我花心思!”我是真心地、發自內心地感謝他,“一開始我並沒有覺得跟你的婚姻是對的,可是現在我真的很開心。”
“嗯,我也是。”
我們相視而笑。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我和陸西城可以成為彼此的親人,即使在我們的訂婚典禮上我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終於意識到他是對的:我和他很合適,比我和宋南川合適。
這時候,廣播中開始播放登機資訊。陸西城從位置上站起來,把手伸到我的面前。
“走吧。”他說。
我的意識稍微停滯了幾秒,那種強烈的熟悉感再次侵襲而來,和昨晚我在酒店門口被他伸手扶起時一模一樣。可我並未失憶,我明知自己以前從未見過他,但是……
不待我細想,他握住我的手,將我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我有點慌,可是我心裡清楚,我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被他握住手的感覺。
06
我沒有我媽那樣濃烈的情懷,年少時候卻也有過浪漫的遐想。記得宋南川曾問過我,我眼中最浪漫的事是什麼,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一場奮不顧身的愛情。
幾年過去了,這兩件事我都沒有做到。
我是個怕孤獨的人,沒有親密的同伴、沒有出行計劃,我萬不敢一個人遠行。至於愛情,我這麼懦弱的人又豈會有勇氣奮不顧身?相反,我總是會顧慮太多。所以我曾一度認為,我這輩子註定了與風花雪月無緣。
直到和陸西城一起踩在冰島的土地上,不知是不是錯覺,我似乎突然嗅到了曾在宋南川那兒沒有渴求到的浪漫的味道。
飛機到達雷克雅未克機場的時候,我還沒徹底清醒——我在飛機上做了個冗長的夢。若非陸西城提醒我,我甚至忘了去轉盤取行李。
我有多慶幸,就有多感謝他肯暫時拋下自己的工作來陪我。他不以為意地告訴我,他帶了電腦,可以遠端辦公。可我明白,這一臨時起意的決定給他帶來了多少不便。
我能做的,唯有珍惜和他獨處的這三天。
陸西城打電話聯絡了來接我們的酒店司機,我拖著行李箱跟在後面,思緒有些混沌。幾分鐘後,當我們走出機場大門,突然闖入視線的藍天令我所有的思緒都凝固了。我愣在原地,用一種不可思議而又貪婪的表情,出神地張望著遠處的天空。
剛上飛機陸西城就對我說過,“雷克雅未克”是冰島語,翻譯成中文就是“無煙的城市”。以環境優美而聞名的城市畢竟太多了,我就沒往心裡去。可我未曾想到,冰島的天空竟是這麼藍。它的顏色純粹而澄澈,彷彿是京劇演員簪在頭上的點翠首飾,又比點翠多了一分柔美。
“這天藍得就像倒過來的北大西洋!”我忍不住驚歎道。
陸西城抬頭看了看天空:“為什麼是大西洋?”
“因為我坐郵輪環遊過大西洋啊,大西洋的顏色就是這樣的!”
童虞茜曾和她某位前男友約定,要一起去大西洋看夕陽西下。很快,她就和那位前男友分手了,然而她那個去大西洋看夕陽的執念一直都在,最終陪她付諸行動的人,只能是我這個真愛級別的好閨密。
“這是世界上最北的國家。”陸西城的神情很淡然。
“對,世界的盡頭、世界最北端。”我說,“下次等你有空了,我們去阿根廷吧!”
“去看足球?”
“不是啊,阿根廷的烏斯懷亞你不知道嗎?那是世界最南邊的城市。”
“一南一北?”
“對,一南一北。一南一北,我們就擁有了整個世界!”
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