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機會告知皇后,看她能否出面,婉轉勸解皇上才好。
滔滔胡亂想著,旋即又搖搖頭,有十一和範姑娘的前車之鑑,自己言語間務必要精心,定不能讓皇后和皇上知曉與十三有情,否則命他出閣事小,若影響他在皇上心中的印象那便壞事了,這皇位在十三心中的分量滔滔再清楚不過。
越往下想,滔滔越能體會範姑娘當時的撕心裂肺,瞻前顧後,一時也沒了主意,又不敢冒冒失失知會十三,誰知他會作何反應。
她長嘆一聲,將花箋又輕輕放在那一摞上面,凝神望了許久,才輕輕合攏抽屜。
“怎得你的大氅會落在欽明殿?”皇后一壁走一壁說,胳膊上搭著滔滔那件秋香色銀鼠毛領大氅,眉間帶著一絲探尋,“官家特特遣人送回來,估量著只說送回坤寧殿,也沒指明給誰,女官兒送到我那兒了。”
滔滔一驚,忙起身行禮,心裡卻詫異,不拘遣誰送過來便罷了,還值得皇后親自走一趟?接大氅時又向她面上打量一番,看她眉宇間的神態,定然是有別的事要說,也好,趁機將此事說與她聽。
皇后方要開口,目光落到金絲楠木梳妝檯面上的那塊玉佩上,身形一頓,片刻上前撿在手中,來回仔細翻看,眉頭輕輕一皺,抬眼看一下滔滔,旋即又低下去,輕輕撫著玉佩上的流雲百福紋,問道,“官家賞賜你的?”
“娘娘,官家他……怕是對我動了心思!”滔滔斟酌許久,方艱難開口道。
皇后握著滔滔右手,將玉佩鄭重塞到她掌心,用力握攏,一手撫著滔滔面頰,神色竟十分欣喜,語氣激動道,“好!我素日便說你是個有福的,如今果印證我所言非虛。”
滔滔不可置信睜大眼,瞠目結舌道,“娘娘,可他……可他是我的長輩,您的夫君啊?”
“這有何妨,張昭儀的妹妹不也進宮準備侍奉官家了!官家寵你,總比去寵別人好。”皇后笑著拍拍她的手,“你性子活潑,又有學問,且又比張昭儀年輕漂亮,日後官家對你的寵愛定然勝過她。”
“就說這塊玉,官家貼身佩了十來年,從未離過身,如今竟賞了你!闔宮這些娘子們,哪個有這份榮寵?”皇后說到這上頭,端莊的面容也浮上一層得意。
“我就說,那日在坤寧殿,即便觀音不來,官家定也捨不得你去!”
“娘娘”,滔滔見皇后徑自說著,心知不能再婉轉,一咬牙,狠心說道,“滔滔不喜歡關在這深宮一輩子,而且……我不喜歡官家!”
“孩子話!咱們女人家,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婚姻之事要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下你爹孃都不在了,姨母就替你打算起來。”
皇后笑道,又向她臉上一瞧,“你生的這樣好,總不是白長的。官家春秋正盛,日後若你能生個一男半女,母憑子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未可知!”
滔滔拼命搖頭,“娘娘,您貴為皇后,可官家來您宮裡的日子數的過來,且數次縱容那張昭儀凌駕在您之上。官家如此多情,今日新進這個美人,明日寵幸那個才人,滔滔不想跟她們搶奪這帝王之愛!”
“亂說!皇家規矩,本就如此。”皇后面色一凜,目光如炬在滔滔面上逡巡,“還是……你有意中人?”
滔滔想起十一和範姑娘來,連忙搖頭,“我只是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哪怕貴為皇后我也不喜歡。滔滔只想得一心人,與他白頭到老,生死相隨。”她口不擇言說道。
“真是越大越縱了你!這些話也是隨口亂說的?這些日子你好好準備一下,好自為之吧!”皇后沉聲說道,又意味深長看她幾眼,目光如刀一般凜冽鋒利,不容人有異,旋即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滔滔直愣愣似木樁一般杵在當地,皇后竟如此順從皇上心意?置自己意願於罔顧?或許她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