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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袁克定笑道:“沒有其他人了,我只邀請你和皙子兩人。”

梁啟超想:皙子如今已成了袁家的人了,這麼說來,他今夜就只邀請我一人了。這位芸臺公子請我來做什麼呢?

袁克定舉起一酒杯說:“今夜是七月七日,傳統的乞巧日。月色明媚,風清氣朗,二位都是當今的大才子,大忙人,平時難得有空,今夜我做個東請二位來小湯山休憩片刻,談談天,敘敘舊,也是一番人生美好的情趣。來,我們先乾了這杯,再慢慢地邊喝邊聊。”

大家都一口喝了杯中的酒。

梁啟超笑道:“大公子如此雅興,真令人高興。你的小湯山別墅我還是第一次來,樓閣如此精美,花園如此清幽,又配上這月色佳餚,今宵可謂良辰美景俱全。”

楊度說:“我與卓如有兩次難忘的飲酒,一次是戊戌年在長沙,一次是癸卯年在橫濱。”

梁啟超說:“是呀,提起來彷彿如在昨天,卻都是十多年前的舊事了。歲月過得真快呀!”

袁克定說:“二位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了,但願今夜是你們之間第三次難忘的飲酒。”

“只有在一起飲酒談話,才最令人難忘。”梁啟超說,“怪不得李白說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三人都笑起來。

楊度說:“我們前兩次飲酒,蔡松坡都在場。這次芸臺兄不知道,不然今夜也請他一道來就好了。”

袁克定說:“是呀,我可是不知道蔡松坡與你們二位還有這麼一段情誼。不然的話,今天非把他請來不可。”

“松坡不善飲。”梁啟超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什麼,略停片刻一後說,“何況這些日子他心情不好,說不定請他,他也可能不來。”

“他遇到什麼事了?”袁、楊一齊問。

“他們夫妻吵架了。”

袁克定說:“據說蔡夫人最是賢惠,她怎麼會跟松坡吵架?”

“不但夫妻吵架,連母子都鬧翻了。老夫人站在媳婦一邊,指責兒子的不對。”

“這是為什麼?”楊度放下了筷子,好奇地問。

“哎,這是松坡自己不檢點。”梁啟超以師長的口氣說,“松坡過去一向持身甚嚴,不料進京後被一班子闊少帶壞了,最近常常去八大胡同,說是給雲吉班一個名叫小風仙的迷住了。”

小鳳仙交上了蔡鍔,怎麼沒聽富金說起過?楊度在心裡說。

“哦,這真是新鮮事,想不到松坡這小子外表正正經經的,骨子裡也懂風流。”袁克定樂道。他對此等事最有興趣,且按下正題不說,先聽聽這段豔事吧!“任公,你是他的先生,他與小鳳仙的事,你一定清楚。這裡沒外人,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梁啟超點起一支菸,一隻手慢慢地理著稀疏的長髮,臉上微微地笑著。原來,蔡鍔混跡八大胡同結交小鳳仙,完全是他們師生共同策劃的一場大戲的前奏。

蔡鍔來到北京後,並沒有達到袁克定和楊度所預期的效果,他遭到了北洋系權要的排擠,袁世凱也對他不太信任,雖處統率辦事處辦事員的高位,實際上並無一點權力。時間一久,他發現自己呆在北京,如同一隻被鎖在金絲籠裡的鳥雀,心中十分苦悶。梁啟超很能理解這位抱負不凡的學生的心情,勸他毋煩毋躁,安心供職,等待時機。不久前,他得到了一冊《君憲救國論》。讀了這篇文章,再聯絡到京師其它動向,他已經摸到了當前政治的最敏感處。就在這個時候,梁啟超也讀到了《君憲救國論》。梁啟超以他特有的敏銳,早在此文出來之前,便已從各種跡象中看出袁世凱有帝制自為的企圖。今年春天,他回廣東為父親祝壽,回京時繞道去了南京,與馮國璋談起這事。馮對袁想做皇帝的心思甚是不滿,並表示,倘若袁做了皇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