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丘之貉!”
陸掌櫃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說道:“木氏,你們竊取秦記布坊的創意,我們尚未同你們計較。今日你們惡人先告狀,專程上門找茬,以為大家都看不出來麼?”
木如眉冷哼一聲道:“什麼竊取秦記布坊的創意?我們賣我們的衣裳,布料是我們綠蔭閣的,裁剪縫製繡花都是我們綠蔭閣的繡娘做的,誰竊取你們一針一線了?”
陸掌櫃聽聞,不由得一噎。
時下,對無形版權的保護竟是沒有。且,大多數人對於版權的概念,竟連模糊的認識都沒有。他們只知道賣得都是一樣的東西,自然哪裡便宜便去哪裡買。
木如眉的眼中閃過得意,又道:“我們綠蔭閣體恤大家,將價格降了下來,你們秦記布坊賺不了那麼多的銀子,便來怪我們,如此品格,簡直令人羞於提起!”
人群中自然有木如眉帶來的托兒,此刻躲在人群中,又陰陽怪氣地叫道:“竟是看不得大家穿便宜又好看的衣裳麼?只想著搜刮民脂民膏,充實自己的腰包,連別人做好事都不肯,一味想著打壓,呸!”
隨即,人群中又響起幾聲不屑的“呸”聲。
陸掌櫃的身後,秀禾抬首往人群中瞧去,只見說話的人分散在不同地方,微微皺起眉頭。想了想,拉過陸掌櫃的一個小夥計,對他囑咐幾句。卻是隱隱感覺今日有些不妙,叫那小夥計快些去報給秦羽瑤。
而後,秀禾上前一步,站在陸掌櫃身邊,說道:“此言差矣。我們夫人一直告訴我們說,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有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咱們城裡這麼多人,都喜歡我們夫人設計出來的衣裳,夫人和我們都很高興。”
“然而,又因為人太多,我們的繡娘做不過來,只覺著十分苦惱。如今既然綠蔭閣幫著我們一起,讓大家都能穿上我們秦記布坊的衣裳,這是實實在在的好事,我們怎麼會打壓?”
這一番清清楚楚的話說出,人群中的譁聲便小了一些。
木如眉也不禁皺起眉頭,只覺得秀禾的語氣雖柔,然而字字句句都不好聽。什麼叫“大家都能穿上秦記布坊的衣裳”?明明是自綠蔭閣賣出,應該叫做綠蔭閣的衣裳好嗎?
然而不等她開口反駁,只聽秀禾又道:“若說我們有心打壓綠蔭閣,可是綠蔭閣都已經賣了幾日,我們什麼時候‘上門鬧過’?”
“上門鬧過”幾個字,被秀禾咬得微重,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一圈,又道:“並沒有吧?反倒是木氏,帶著一群手裡提著棍棒的家丁,進來我們秦記布坊。當事人除了我們和木氏,便只有陸掌櫃。陸掌櫃方才已經將事情真相道出,找事的人,不是我們,是綠蔭閣的木氏。”
“你——”木如眉此刻氣得臉孔都有些扭曲了,卻是沒有料到,這個不吭聲不顯眼的秀禾,竟然同炮仗脾氣秀蘭格外不同,而是工於心計。
她心念飛快轉動,很快開口道:“陸掌櫃分明是向著秦記布坊說話,還有什麼可質疑的?時至如今,閒雲坊連成衣也不做了,整日帶著小夥計來你們秦記幫忙,若說他沒有拿你們的好處,誰信?傻子才不理自家的生意,去給別人幫忙吧?既然如此,他向著你們說話,還用得著懷疑麼?”
說著,不去理就要開口辯解的陸掌櫃,轉過身面對眾人,放下一直捂著左臉的手,說道:“大家瞧瞧,她都把我的臉打成這樣了,還在言詞鑿鑿地辯駁,不是撒謊是什麼?”
眾人看見她的臉,不由得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木如眉的左臉上,斜著一道小指粗細的血痕,殷紅殷紅的。布在她潔白的肌膚上,格外觸目驚心。
便有人忍不住道:“秀蘭姑娘,你下手怎可如此狠毒?”
誰也沒注意,木如眉的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左手悄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