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盯了他一眼,問道:“你就是新任的殿帥府太尉秦檜?”
“正是下官,不知王相有何見教?”秦檜迎著王鈺犀利的目光,漫不經心的問道。
“見教不敢當,教教你作人,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有誰聽到我頂撞聖上了?你們聽到了嗎?”王鈺聲傳四方,向趙桓身後百官問道。
眾官一迎上王鈺的目光,紛紛低下頭去。此時,蔡京倒臺,蔡黨已經被肅清得差不多了。滿朝文武之中,除了為數不多的保王黨外,其他地,不是立場模糊,但是與王鈺交好的大臣。尚同良,孟昭等人見王鈺跟聖上起了衝突,暗叫不好,慌忙上前勸解道:“陛下,王相併非有意頂撞。只是這南府軍中將領,都是忠心為國的賢臣。豈能因其形容兇惡,便另眼相看?”
趙桓沒想到一貫言聽計從的王鈺,會在今天當著大臣的面護犢子,頂撞自己。看來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就如當初太上皇所言,王鈺絕對不會束手就範,對此,自己不應該抱有任何幻想。
一念至此,遂笑道:“哎,何必如此緊張,朕只是戲言而已,況且……”
“陛下!”不等他把話說完,王鈺突然打斷。百官皆驚,誰敢打斷皇帝的話?難道王鈺不怕掉腦袋麼?
“君無戲言!將士們為國殺敵,流血犧牲,陛下惡言相向,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麼?”王鈺不顧禮制,坐於馬上直視著趙桓。本來他不想這麼早就跟趙桓攤牌,但看他今天這架勢,擺明了跟自己過不去。先是說南府軍的將領容貌兇惡,接著又說他們是梁山賊寇,擔心他們反心不死。
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說這些人不適合領兵麼?那你接下來是不是就想要撤換我南府軍中的武將?把我的嫡系統統肅清?媽地,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動作也忒快了些。
王鈺一句話,驚得校場之內,無人再敢多言。趙桓實在沒有料到,王鈺會來這一手。吞吞吐吐,支支唔唔,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王鈺!你目無聖上,居心叵測!莫非是想造反麼!”正當眾人噤若寒蟬時,秦檜突然厲聲喝道。這一句話,如平地一聲雷,震得文武大臣面面相覷。看今天這局面,恐怕有大事要發生啊。雖然同僚們私下裡曾經談論過,蔡京一倒,下一個該遭殃的就最盛的王鈺,但是沒有想到,王鈺竟然先發制人。I上,給聖上來了一個下馬威。
“秦檜,本官再說一遍,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造反這頂帽子太大,我可戴不下。”王鈺狠狠盯了秦檜一眼,又轉向趙桓道:“陛下,臣並非有意頂撞。只是近來,坊間傳聞,說什麼飛鳥盡,良弓藏,陛下知道,臣書讀得不多,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趙桓跨在馬上,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完全沒有了方寸。見王鈺突然提起這事,慌忙答道:“絕無此事!王相素有大功於國家,是我大宋柱國之臣,朕豈能不知?不知是誰居心叵測,傳此謠言,朕若查出,定斬不饒!”說完,又訓斥秦檜道:“你怎能不分尊卑,對王相無禮?還不快向右僕射賠不是?”
秦檜輕咳一聲,面無表情的向王鈺一揖,低聲說道:“下官無意冒犯,請相爺恕罪。”
此次校場事件,拉開了王鈺與趙桓爭鬥的序幕。就在校場事件的第二天早朝,就有言官在秦檜授意下,上奏彈劾王鈺有不臣之心。但趙桓卻訓斥了進言的大臣,不予理會。又有大臣上奏說,王鈺兼任宰相與京師衛戍區指揮使,與制度不合,建立另行選派合適人選,擔任京師衛指揮使,讓王鈺專任右僕射,安心主持變法。
這一切行動。王鈺都看在眼裡。皇帝是在試探自己,同時向自己示威。其實雙方都在試探對方,就看誰忍不住,先捅破這層窗戶紙。
十二月二十,離年關只有十日,趙桓突然下了一道詔命,說是西夏進兵神速,已經攻克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