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他不出聲。
她坐到他身邊,小心的吹涼了粥餵給他吃。
其實她不慣照顧人,他也不慣這麼被人照顧。這好像是個彆扭的遊戲,要慢慢的才能習慣。
他吃完了,看著她。
閣樓裡光線開始暗淡,她的面容也有些模糊。
她的電話在響,拖了好久她都沒有接。好半晌,反而是他拿起來,遞給她說接聽吧。
她當著他的面接了電話,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見她慢慢的走到外面去,電話是一個接一個,時間越來越久,後來聽到她的笑聲,輕鬆而又愉悅。
天色完全暗下來,他已經看不到外面的小花的時候,她進來,輕輕的從背後抱住他,說我得馬上會倫敦。
她柔軟的手臂像水草一般,扣在他的腰間。
他說好,我們一起走。
他答應的痛快,她卻有些不忍了,說你再休息一天吧。
他說不,我也得回去了。
公司裡家裡好幾頭三催四催,他只是一拖再拖,說煩了就乾脆關手機。
他笑著說:“你知道我這種媽寶,離了父母的眼面兒,立時三刻的就會被追蹤下落——我離開已經太久了。”他並沒有跟她講的是,這樣來了倫敦看她,也有些緣由;只是不忍心讓她跟著心急,也只想看看她的模樣。
她似是明白他的處境。也明白他不想她有負擔。並不多問。
收拾東西的時候他說不知道那座燈塔還在不在。就看到她身形停滯一下,回頭對他笑了笑,說在的吧,那是引航的燈塔。之後又說有機會我們一起回去看一看……
他笑著說你這麼忙,這個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也不是抱怨的語氣,因為不是抱怨,反而覺得生疏了。
她看著他。過一會兒,終於轉身過去,繼續收拾東西。
離開的時候跟布萊爾太太告別。老太太請他們明年再來。
他笑著說好,我們明年再來。
在倫敦火車站出站口兩人就去了不同方向,她去哪裡,他沒有問;他只是告訴她,他會去芳菲那裡勾留半日。
她走的急匆匆的。說會去機場送他。
“等我哦……”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他到了芳菲的住處,芳菲簡直不歡迎他,說他有異性沒人性、妹子是早拋在腦後了。那一天他也懶得開口。芳菲看出他情緒不佳,只問了句:七年之癢……能熬過去嘛?
芳菲不提,他幾乎沒有意識到,他們……七年了。已經七年了。
他說這有什麼,我們會有無數個七年的。
芳菲笑笑,再不發一語。
他走的時候她並沒有來得及趕到機場送她。換了往常他該暴跳如雷,卻忍住沒有生氣。電話裡他們照常說說笑笑,正常的不得了。
他應該是習慣了,她說話很難算數,尤其是在他這裡。
第六章 沒有黃昏的閣樓 (十九)
在北京落地的時候第一個電話打給她,她沒能接起;打回公寓,就是答錄機招呼——他對著答錄機報了平安。
之後……霍克斯海德之約,永遠沒了下文……
旺財張著嘴巴呼呼的吐著熱氣,呱唧呱唧舔了兩下董亞寧的臉。懶
董亞寧看看旺財,一時性起,剛剛替它梳理順滑的毛,又被他伸手揉了個亂七八糟的,看著這小子站起來猛猛的甩著毛,他說:“笨東西。”
據說狗越笨,就越是一生只能認準一個主人。比如藏獒。旺財是那一窩小犬裡被淘汰的一個,拿給他的時候還得了犬瘟。賣主說這小傢伙怕是熬不過三兩天去的……犬舍在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他偶然去參觀的;也知道這種唯一不怕野獸的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