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適合在雪域高原上生活,拘束了它,簡直是罪孽;既是那樣,他原本就該轉身就走的,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鼻子乾乾、眼淚汪汪的小傢伙,他一伸手就把它逮住了,說:“你開個價,我要了。”
賣主嚇了一跳。提醒他說董先生,這是病狗。我預備讓它自生自滅的。
他拎著它,它的體溫真高,且神情呆滯,心裡也知道怕是沒的救,但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子執拗,就是要帶走。
賣主說狗先帶走吧,以後再說。
回北京的路上,李晉說真怕等下去提那航空箱子,裡面的小傢伙沒氣兒了……他瞪了李晉一眼,說我董亞寧的狗,怎麼可以tmd隨隨便便就死那麼沒出息?蟲
嘴硬而已。他跟李晉同樣的想法。而這種擔心,在隨後的半年裡,他時常都有。整整治療了大半年,病情時好時壞。他常在半夜裡得帶著這個越來越大的傢伙去獸醫那裡或者通知獸醫上門來急救。好幾次醫生都說別救了董先生,沒用了……他就是不肯放棄。說這小子雖然病著可是能吃能喝的,肯定有的救。就那麼堅持下來,直到它完全康復——可能是長的不容易,這傢伙就更懂事。
賣主在前不久遇到他,聽說狗活了下來,憨厚的漢子對著他,實實在在的說了句董先生他們都說你心狠著呢,有好狗也別賣給你,給多少錢都別……你還要狗不要,我給你留最好的。
他說我的旺財已經是最好的。轉了轉眼珠子又罵,我tm就算脾氣不好名聲不佳吧,難道會虐畜?到底拐了人家一隻小的回來。
他看著旺財,忍不住又罵一句:“笨東西。”
這笨東西,在他從哈瓦那回來之後不久就遇到,也是緣分;它好像專門是來陪他度過難熬的時間的……
電話在響,他站起來去接。
女人在電話裡的聲音跟平常不同,又有些嬌嬌怯怯的味道,大約是知道前晚闖了一禍,他肯接電話,已經是意外之意外……他正對著客廳裡整面牆的魚缸,浴缸裡的小丑魚活潑好動,看到他好像有靈性一般,紛紛的游過來。他在心裡默唸著它們的名字,女人說了什麼,他並沒有太往心裡去,只聽到最後一句,問他可不可以見個面、擔心他不舒服呢……他嘴角一抿。
“明兒吧。”淡淡的,停了一會兒,他說:“記得給我煮好白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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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一出電梯就看見走廊上站了兩個保鏢模樣的男子。
這類人她經常會見到。
多數衣著整齊、其貌不揚但一定是身懷絕技又努力深藏不露。
他們倆見她從電梯出來,並沒有刻意迴避她的目光,反而有禮貌的後退幾步,這倒讓屹湘頗為詫異,稍一轉身她就明白了這究竟是為了什麼——董亞寧的包房門口,那個女孩子正伸長了兩條修長的美腿坐在地上,左手拿了一隻銀色的小酒瓶,右手端著平板電腦,玩兒拍攝呢……看起來是悠閒自得、完全不怕打持久戰的模樣。
她見屹湘拿著房卡開門,又是用一聲“喂”開頭,算是打招呼,“你住在這裡呢?”
屹湘開了門,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兩位保鏢密切的注意著這裡的動向,並不上前來。她心想是啊,沒有得到上面的指示,她也不鬧事,他們也只能看著。
屹湘推開門便進去了。
外面也沒了動靜。
她洗過澡才覺得重返人間似的,聽到門鈴響知道是送吃的,立時肚餓。
服務員送來的不止有牛奶,還有三明治跟剛剛出爐的起司蛋糕——她需要吃點兒甜東西,好讓自己舒服一些,才能去打那工筆花鳥圖的腹稿……
她看了一眼那個等候的女孩子——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條薄毯子,不知道是不是睡了過去,總之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