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猛的躥升了一點點火苗子,她忙轉身,立即就看到那盆紅心蝴蝶蘭。
“郗小姐,還有什麼吩咐沒?”服務員跟她熟悉了,走之前打個招呼。
她搖頭說沒有。待要關門,忽見著那女孩子動了一下。不,並沒有醒,只是手臂在不自覺的抽搐。
屹湘愣愣的看著那女孩子只一會兒便又恢復了安靜。她看了看時間,十一點整。並不算很晚,可她等的那個男人,恐怕今晚是不會出現了……她腳步不自覺的往那邊走去。感覺到身後有目光跟隨,她也不在乎。
女孩子的東西散了一地。那隻銀色的小酒壺,也許是屹湘格外留意,只覺得更加光華絢爛。酒氣並不算重,但她爛醉。
“郗小姐。”身後有人叫她。
她站起來,說:“叫醒她,看她隨身有沒有帶藥,餵給她吃;不然帶她去診所——如果不想她出事的話,極早讓她戒酒。”
她轉身繞過了那二人。
明明是走遠了,酒味卻越來越濃了似的——恐怕是伏特加,也許更混進去了金酒,烈到不能再烈了——你到底有什麼樣的傷心事,非要喝到自己如泥如土?如此輕賤自己,你可知道,有一天,你會後悔?
她的手指也微微痙、攣。
她想這個地方,她真的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也許明日回家,問問崇碧?
或者就像小馮說的,去住那滿是海歸的高層——認識新的朋友,也沒有什麼不好。
於是她給小馮打電話,說:“我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你給我選好的那兩個住處了……咦,那我不妨多看看……”
夜色深沉。
一切歸於沉寂之後,身處何處,原本無關緊要。
只是,像那樣沒有黃昏的閣樓,這一生,不曉得有沒有緣分再遇?
第七章 沒有露珠的早晨 (一)
屹湘七轉八轉的靠著導航儀才找到了跟馮程程約好的巷口。這裡距離國子監很近,附近雍和宮香火旺盛的時候,車子格外的多。她小心的行駛,待看到小馮站在樹下翹首以待的身影的時候,她幾乎已經出了一身的透汗。
小馮看到她,活潑潑的跑著過來指揮著她見縫插針停好車,拉開車門便問她:“路上順利嗎?”懶
屹湘以手抹額。額上汗珠足以說明狀況。她只問:“怎麼走?”
她等會兒得按鍾趕回家去——今天父親例行的身體檢查,她知道後特意在日程上做了記錄。母親和瀟瀟也不肯對她說的太細,她想知道什麼,還不如極早回家自己去觀察來得快些——她看看時間,還算是寬裕。跟著小馮從前方的巷口拐進去,看見密密的柳條兒已經喜歡。只是巷子裡車停的未免太滿了些。走到近前,是修葺的嶄新的大門。屹湘看著那漆的通紅的大門,門邊的石獅子更是簇新的帶著石頭新近被打磨過的犀利光澤,她沒急著往裡走,摸了摸灰磚牆,嘆了口氣。
小馮機敏,問道:“怎麼?”
她笑笑,問:“屋主是哪裡人?”
小馮想了想,說:“不知道呢,只聽說是做餐飲生意起家的,大概是南方人。”
屹湘想,真可惜了原來的那些舊磚頭了……彷彿記得誰說過,前些年剛回北京的時候,有一天站在街上,猛然間發現京城不是他印象裡的那個樣子了,那心情簡直悲從中來。那時候聽了這說法就只是開玩笑,說你們這些學建築的人到底不一樣,對待古建築總跟舊情人似的,恨不得她一輩子都是那種風情萬種、儀態婀娜、再也不會變異,一時走了樣子,心裡便萬般不是滋味……但此刻她有點兒能夠理解這種心情了。蟲
新也是太新了。商業也足夠商業了。不是不保護,只是保護的不太得法。
她站在院中的紫藤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