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花廳裡的人們大多都能欣賞到這迷人的月色。
舒綠也不得不從眾再留一會。小花廳裡的飯桌都撤掉了,換成了一個個小案几,沿著廳堂四面排成了“口”字。每張案几後襬上幾個繡墩供女賓們落座,顯得比較隨意,也符合今晚家族團圓聚會的氣氛。
既然是賞月,各色果品、酒餚、點心是必須有的,除此之外更少不了今夜唱主角的月餅。
舒綠本來還想繼續和晚飯時同桌的堂姐妹們坐到一處去,凌大夫人卻讓玉蘭來叫她過去相陪。
舒綠暗暗叫了一聲苦。
坐到凌大夫人那邊去,別說賞月了,就是坐都坐不舒服呢。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又不能推辭長輩的邀請,只得強壓下嘴角的苦笑,慢慢朝大夫人那邊走去。
凌大夫人、二夫人和一群妯娌們坐在上首兩三張几子後,在她們左右相陪的都是本家或者與本家比較親近的女孩兒。舒綠到了這邊,才發現她剛才還是太樂觀了——她的座位居然與舒華、舒媛兩個安排在一起。
這分明就是冤家路窄,仇人相見。舒綠一咬牙坐了下去,心想反正也只坐那麼一時半會,裝作透明人也就算了。
卻不知凌大夫人為何要把女兒與舒華安置到一塊兒?不知道她們倆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嗎?不過舒綠細想了想,這也是凌大夫人一貫的行事風格。
就因為舒媛舒華私下結了仇,凌大夫人才會這樣做,起碼面子上讓大家看到,兩人還是可以同桌吃飯的好姐妹。舒媛關起門來撒撒潑,問題還不大,到了這種場合裡,大夫人不可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就像大夫人與二夫人,私底下不知道互相坑了多少次。可每次一到家族聚會,還不是得和樂融融地坐到一起聊家常?
“這些果子不合妹妹胃口嗎?妹妹怎麼不吃啊。”
舒華果然好修養,居然又主動與舒綠說起話來。
舒綠不待見舒華是一回事,可她也沒打算讓旁人認為自己“一闊就變臉”。她可以也可以不搭理舒華,但看在別的姐妹眼裡,大概就會覺得自己囂張了。
“哦,才剛吃了晚飯,暫時還不想用點心。”
她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舒華抿嘴一笑:“妹妹近來在忙什麼?”
“沒什麼。”舒綠還是那樣冷淡,她有點不耐煩了。
舒綠的冷淡使得舒華有些難堪,她冷冷笑道:“也是,近來城裡也沒什麼貴人過來,妹妹自然清閒得很了。”
“舒華姐姐,你想說什麼?”
舒綠又不是傻瓜,當然能聽得出舒華的潛臺詞是什麼。
“沒什麼……”舒華眼角掃過舒綠腰間的那枚玉佩。
“妹妹這玉佩倒也別緻以前似乎沒見妹妹戴過呢。怎麼妹妹也喜歡這種‘喜上眉梢’的款式?也難怪……”她意味深長地一笑。
語氣比之前那句還要輕蔑些。話裡話外,都是在諷刺舒綠趨炎附勢,愛攀高枝。
按說以舒華的城府,不該和舒綠這般說話。本質上她與凌大夫人類似,對於面上功夫,總是要盡力做足。
只是舒華這些日子,恰好積累了許多怨怒。舒媛一回來,就和她鬧了起來,竟然將她的左眼角下方抓破了三四道口子。雖說護理好了,日後也未必會留疤,可是今天這宴會她卻不得不化了濃妝來掩飾臉上的傷痕。
舒媛為什麼如此仇視她?還不是因為這小賤人舒綠,將那杯藥酒掉了包這才使得她通盤計劃失敗,落得處處被動
和舒媛一樣,舒華也絲毫沒有反省自己的過錯,卻認為是舒綠害得她這樣慘。
為了維持她一貫的形象,她還強迫自己主動與舒綠搭話。誰知舒綠一點面子都不給,舒華又怎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