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若有若無,但這不代表她的腦子也不好使啊。她有留意到翁嶽天下巴冒出了一層淺淺的青色胡茬,他的頭髮凌亂,襯衣的紐扣有兩顆沒扣好……這些都說明他很可能是一也沒回家……
乾繽蘭什麼都沒說,復又閉上了眼睛,好半晌,眼角流淌下幾滴晶瑩的淚滴……她只覺得這是多年來她最幸福的時刻了,能在大難不死之後,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她的兒子。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翁嶽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略顯得手足無措,坐在沙發上,心裡就在琢磨著,文菁怎麼還不來呢?有她在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尷尬啊。
夫妻間真有心靈感應嗎,就在翁嶽天這念頭剛起之時,病房門開了……
文菁提著保溫桶進來,一見她的身影,翁嶽天頓時感到送了一口氣,壓抑的感覺減少了大半。
文菁衝著翁嶽天會心的一笑,坐在他身邊,溫柔地依偎著他:“老公,你在這兒守了一夜,一定沒睡好吧,吃點東西就回家去休息,這兒有我看著行了。”
翁嶽天臉都綠了,這可好,文菁不知乾繽蘭已經醒了,這麼一來,就等於是戳穿了翁嶽天說的他“剛來幾分鐘”。
文菁不明就裡,緊張地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關切:“老公,你怎麼了,臉sè這麼難看,哪裡不舒服嗎?”
翁嶽天哭笑不得,黑著臉,僵硬地吐出幾個字:“我……沒事。”
“真的沒事?”文菁一臉探究地望著他。
“咳咳咳……”上傳來一陣咳嗽聲。
文菁一愕,雖然驚喜地竄上去……
“媽,您醒了!”文菁這一聲“媽”,讓乾繽蘭大感安慰,想要說話,無奈喉嚨難受得緊。
文菁立刻倒了一杯水,想要喂乾繽蘭,可是……
“老公,過來幫一下忙……”文菁朝翁嶽天眨眨眼睛,招招手,可愛的模樣,讓人如何忍心拒絕。
翁嶽天很不自在地走過來,悶悶地說:“幫什麼忙。”
文菁瞪了他一眼:“你沒見媽要喝水嗎,你把媽扶起來,我來喂。”
“……”
翁嶽天臉一僵,嘴角抽了抽,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一接觸到文菁那“兇狠”的眼神,他就只能垂下頭,老老實實照做。
“嗯……這才對嘛。”文菁滿意地點頭,小心翼翼地喂乾繽蘭喝水。
乾繽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感概萬千……兒子啊,看來你這輩子是被文菁吃定了,頗有“妻管嚴”的跡象啊!
翁嶽天像牙膏,文菁擠一下他動一下,喂完水就是餵飯。
一碗粥喂進乾繽蘭腹中,清甜可口,香滑細軟,固然是好味道,但最讓乾繽蘭感到安慰的是,兒子和兒媳婦都在身邊,一起喂她吃飯,還有比這更令人開心的事嗎。
乾繽蘭忽然間有點興慶自己遇險了,否則,如何能跟兒子有這麼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呢。
翁嶽天彆扭極了,明明他在乾繽蘭還沒處手術室的時候還在擔心呢,那是出自親情的天性使然,可現在他就不願意被乾繽蘭知道了。只是這麼餵飯他都會不好意思,生怕被偷窺到內心那一點真實的情緒。
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我們永遠都是孩子。
乾繽蘭吃完粥,精神略好一點,腦子也越發清醒,回想起昨天的事,她最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個幫她攔住小偷,後來又幫她叫救護車的少年……如果不是他及時抓住小偷的手,恐怕那一刀全刺進她shēnti,她這條命就沒了。
那個少年,她怎會不記得呢,就是翁嶽天和文菁結婚當日,在教堂外面看見那個長得與文啟華有幾分相似的孩子。想不到還能遇到他……
乾繽蘭嘶啞的喉嚨裡艱澀地擠出聲音:“文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