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再不睡,明日只怕起不了身耽誤行程,這才強令自己驅散了滿腦的疑慮,閉了眼睛慢慢睡去了。
第二日起身要離開客棧,她那隨行之人俱是精神抖擻,馬匹亦是喂足了草料,揚蹄待發了。許適容叫那掌櫃的結賬,慌得他連連擺手,說是那尊客早已都結過的,萬萬不敢再收她錢。許適容無奈,這才出了客棧出發,那掌櫃的一直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大門口不提。
此後幾日都是這般大同小異。她這一行人每逢投宿,必定是有人已經安排妥當的,問起姓名,店家不是搖頭說不知,便是一片茫然。不止如此,數日之後,其中個機靈些的隨行衙役便悄悄報她,說是另夥人一路都在緊隨他這一行人。她行路他們便尾隨,她落腳,那行人亦是在附近落腳,總不遠不近地跟著。
許適容被提醒,次日行路時便留意察看了下後面,果然瞧見十丈開外的後面跟了五六個騎乘男子,俱是身材孔武,面目普通,只看行裝,似是大戶人家出來所用的。
許適容皺了下眉,叫車伕停下了歇在路邊。那幾個人果然也是停了下來,只在路邊作歇息的樣子。
那幾個衙役和許家的信使本以為一路行來護送,難免要舟車勞頓熬個把月的。未想這幾日一路出來便是順風順水,萬事有人安排好,自己只管吃飽喝足啥事全無,心中都是暗暗歡喜。此時知道身後有人尾隨,想起出發前楊知縣的叮囑,不明對方到底是何意圖,一時才都有些緊張。
許適容想了下,便叫那個機靈點的衙役過去問個信。遠遠瞧見那幾個人也是有問必答的樣子。待他顛顛地回來,張口便道:“夫人放心。他幾個人說也要去京城的,只頭次出門不大識路。前次投宿之時偶然聽到我們一行也要入京,這才貪圖方便跟隨了過來的。與他問話時,應對也是客氣得緊,說是驚擾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眾人都是放下了心,齊齊瞧著許適容。許適容又看了那方向一眼,心知方才那必定是個藉口而已,只瞧著也確實看不出有惡意的樣子。人家這樣行路,也不好叫不許跟隨,只得收了猜疑,繼續西進了。如此一連行了個把月的功夫,待進了京郊之地,那夥跟隨的人才突地悄悄消失了去。
許適容心中已是有些明白,這一路行來的安排和這一行人必定是脫不了干係的。只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而已。既已是快到京了,心中愈發有些牽掛許夫人的病情,雖是摸不著頭緒,也就壓了下來暫時撇在腦後了,只想著早些進京入許府去了。
進京到了許府,已是黃昏時分。那許府中人竟似是知曉她到的時辰,一行人剛抵蹲了兩個石獅子的翰林府門口,便瞧見大門洞開,門口竟是擁出了七八個家人來迎接了。
第五十八章
許適容一路俱是急急行路.越發近了京城.心中便是有些不安。這不安幾分來自於對許夫人病情的擔憂,幾分來自於沿路之時那神秘客,再幾分到底為何,卻是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清楚了,此時見許府家人竟是預先知道她歸期地開門迎接,略一怔愣,認出了前次回府葉見過的那管事,此刻正指揮那下人在搬運箱筐,急忙問道:“我母親如今身子如何?”
那管事見了個禮,這才笑嘻嘻道:“夫人方才知曉小主人到了,正歡喜著呢。”
許適容有些驚訝.按了她原先想祛,許夫人既是病重,闔府上下之人即便不是面色慼慼.至少也應是屏聲斂氣些的.看如今不只這管事,便是邊上那幾個府裡的小廝,也俱是面帶笑容的,哪裡瞧得出半分悲慼?且聽他方才那話,許夫人竟似沒什麼問題似的.莫非是自己回程的這個把月裡,藥石見效,身子己是大好?當下也不多說了,急忙便朝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