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人雖然將她逐出去了,卻還是會關心她的行程,會在她危難的時候出手相救。
和上輩子…好像不一樣呢。
就是不知道,她對自己的容忍,底線到底在哪。
這一世,若是還像上一世那一般的情形,她會不會,還毫不猶豫地下手殺掉自己。
不…自己這輩子做的事,只有更令她惱怒吧,她最終…也還是放過自己了不是嗎?
自己在她心中,還是…有分量的對嗎?
她還是,在乎自己的是嗎?
就是不知道這在乎,會有多少?會勝過對江楓的在乎嗎?
憐星忽然覺得很暴躁。
她討厭這樣忐忑的、不確定的心情。
她更討厭自己居然會這樣小心翼翼地揣測邀月的心思,就好像上一世的時候,在她還是邀月的影子的時候,邀月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動作,她都會小心地去揣摩、去推測,她好像一個佞臣、一個哈巴狗那樣討好邀月,巴結邀月,祈求邀月的關心與重視。
那時的邀月,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她以為她自己就算不是邀月的一切,至少,也該是她心中至為重要的那個人。或者說,至少,邀月不該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復仇,想都沒想地,就出手殺了她。
她知道自己明明是恨邀月的。
但是在見到邀月的那一刻,心卻歡喜得像是要跳出來。
剛重生的時候,心心念唸的,都是要離開邀月、離開移花宮。
真的離開以後,卻總是想起邀月。
在客棧住的那時候,除了練功以外,偶爾也會推開窗子,對著外面發呆。
發呆的時候,想到最多的,卻是邀月。
她甚至在中了藥以後無數隱秘的幻想中,看見了邀月。
上輩子,邀月佔據了她全部的世界,她在邀月心裡的位置,卻比不過區區一個江楓。
這輩子,她努力想擺脫,卻發現,邀月依舊佔據了她全部的世界。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在邀月身邊,一離開移花宮,就惶惶然如喪家之犬。
她曾經試著擺脫,在郎中那裡,邀月沒有找到她,她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
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滿心的失落。
遇到白大的那一刻,她甚至下意識地向窗外看了一眼,想知道邀月是否有跟在她身邊。
邀月出現的時候,她是真的如釋重負。
心神鬆懈,才吐出那口鮮血,才放任自己倒地。
邀月說得對,她當時,就是在博取邀月的同情憐憫。
若不是確定邀月在那裡,她根本,不會放任自己在野地裡倒下。
憐星厭惡這樣的自己。
明明恨著一個人,卻還是習慣性地,心神為那個人所牽動。
習慣性地,想要依賴那個人,相信那個人。
明明知道那個人不可靠,卻總是下意識地,想要爭取那點靠不住的溫柔。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隻鳥兒,已經被邀月馴化,摧折了翅膀,即使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卻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金絲籠,再也,無法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forTY君的地雷…似乎…應該是還有(*^__^*) 嘻嘻君一更,天自君一更,以及TY君二更…
爭取晚上再放一章…
☆、第 36 章
屋子門吱呀一聲開了,邀月穿著玄色宮裝,緩緩走進來,侍女恭敬地鞠躬,倒退出去。
不知是否是憐星的錯覺,她覺得邀月的面色,比之前要溫和許多。
邀月平平淡淡道:“據萬春流所說,你這毒,中毒七日之內,必須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