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
“是的,你中了百毒頭陀的百毒飛霧,和三枚七步追魂針,目下針已離體。你已經昏厥一天一夜,目下是午後申時正未之間。”
“謝謝你。請問兄臺尊姓大名?在下林彥。”
“小生姓白,名玉如。”小書生微笑,右頰隱現笑渦:“我不能見死不救,所以將你救到比地來調養。”
“在下感激不盡。哦!百毒頭陀的奇毒,據說只有他自己配製的解藥方能化解,白兄……”
“那賊和尚就會吹牛,我的丹藥不是靈光得很嗎?不過,藥的解毒性是慢了些,所以你在十天半月之內絕難復原。來,先喝口水,我去請葛老伯替你準備些食物補元氣。葛老伯也是行家,他不但會治傷,也會採一些去毒安神的草藥,這一天一夜,真也虧他費神呢。”
白玉如出房,他想坐起來,可是手腳發軟,頭重腳輕,右股仍有隱痛,連抬頭都感到困難。
“我像是廢了。”他自言自語,放棄坐起來的打算。
痛苦的感覺令他想起了江南的家,那三代同堂其樂融融的溫暖的家。也想起了安陽故鄉,雄心已葬壯志沉埋的榮叔,正在等他勝利歸來。
而他,似乎也在向殘廢癱瘓的路上走。
他意念飛馳,想得很遠很遠。人在纏綿床蓆時最感寂寞,寂寞是雄心壯志的大敵,堅強的一面被軟弱所取代,平空生出苦悶的無窮感慨。
“我是一個失敗者。”他心中在狂叫。
是的,一個寂寞的失敗者,不管他是否有勇氣承認,事實已給了他明確的答案。來到陝西已有不少時日,他到底得到了些什麼成就?虯鬚丐依然音訊全無,他不但有茫茫然無倚無靠的感覺,而且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在心頭。直到如今,他不但沒見過樑剝皮,甚至連毒龍也未見過面。而他卻幾經挫折一而再幾乎丟掉性命,想起來真令他洩氣,大有前途茫茫凶多吉少的感慨。
白玉如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思路和冥想。
白玉如將碗匙放在床頭的長凳上,微笑著向他說:“小米粥,你只能吃這些東西。我不能夠扶你起來,要吃,你得靠自己起來。我的解毒丹藥不太對症,唯一能支援你的,是你的信心。如果你絕望,你將永遠爬不起來。”
“謝謝你,我會爬起來的。”他說,嘗試挺起上身:“我如果躺下去起不來,梁剝皮他大概會樂死了。”
手能用力了,腰幹也可以動了,幾經努力掙扎,謝謝天!他坐起來了。他感到頭腦昏暈,眼前發黑,虛脫的感覺幾乎擊潰了他的信心。出了一身冷汗,他已可調和呼吸了,痛苦的浪潮逐漸退去。
“這毒和尚的毒藥好霸道。”他猶有餘悸他說。
“何止於霸道?那簡直是惡毒。”白玉如說:“我不知你練的是哪一種奇功,也許是你的體質與眾不同。賊禿的七步追魂針中者無救,絕對走不出七步,毒一發便不可收拾,徹骨奇痛必可令人內腑崩裂的。而你,卻走了十步。我想,你一定是個鐵打的人。”
他伸出發軟發抖的手,慢慢地端起了碗,握穩了匙,喝了一口小米粥:“白兄看到在下交手的經過了?”
“只看到後一半。”白玉如在床邊坐下:“你一劍震碎了三支劍,可知道三劍的主人是誰?”
“不知道,好像是三個年約花甲的老人。”
“那是華陽三妖,魔道中最可怕的魔中之魔。”白玉如搖頭苦笑:“你嚇破這些人的膽了。勾魂鬼手遲遲不發令動手,就是要等這三個老魔趕來。二十年前狂劍榮昌在四川成都與三妖決鬥,以一敵三激鬥一個時辰,最後僅擊中大妖一劍,可知這三個老妖的藝業,的確名不虛傳。而你……林兄,你真是狂劍榮老前輩的弟子?”
“當然不是。”他說。他並未撤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