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潤,小小的針口,已無青涎流出。毒液已離體。
“要不了三五天,你就可以復原了。”他吹熄燭火說:“你好好休息,今晚務必脫身。”
正準備動身,外面傳來隱隱敲擊聲,他到了過道頂端,輕輕移開假山石。外面是舒小春,將一個大荷葉包塞入,匆匆地說:“到處都是人,千萬不可出去。”
舒小春急急走了,他掩好假山石,心中一覺,餓了一天一夜,不但飢火中燒,渴更是難受。他想:舒小春真難得,女孩子畢竟細心些。
荷葉包中有不少食物,一隻茶壺盛滿了清水。兩人點起燭飽餐一頓,將食屑和茶壺弄成粉末滅跡。
人太多不能突圍,他只好耐心地等候機會。
睡了一覺,他悄然起身結紮,拍拍身旁的白衣修羅說:“準備動身。記住,不可亂我的心神,信任我就是。”
他將姑娘背上,劍插在內腰帶上,閉妥秘室向上走。剛想移開假山石,卻聽到一個鼻音濃重的聲音說:“這件事不能鬧大,狗官如果不肯干休追查貨物來源,咱們是站不住腳的。”
“長上的意思是……”另一個尖嗓音說。
“兩害相權取其輕,你去警告石統領,要他放手,就說是緝獲的私貨,事主已經潛逃無蹤,前晚糾眾奪貨,因而殺死餘狗官派來監守的人,與本府的人無關。記住,死了的人,多發撫卹金,不要薄待了替咱們賣命的弟兄。”
“好,屬下這就會和石統領商量。”
“你走吧。內府的警衛撤了嗎?”
“還沒有。據內堂總管說,外面的人根本不曾發現刺客外出,因此判斷刺客仍然躲在府中。”
“廢話!鬧了一天,地皮都快翻過來了,怎會還在府中?再鬧下去,以後的正事不用辦了,整天為刺客的事奔忙啦!不像話,梁公公很生氣呢,知不知道?這樣吧,凌雲樓附近加強警戒,其他各地的巡哨儘量減少,申忠、蒼勇!”
“屬下在。”有人同聲答。
“你兩人就在此地過夜。內府附近年來經常鬧鬼,可能真有妖魅,也許是陰氣太重的緣故,你兩人小心了。”
“屬下自會小心在意的。”
腳步聲漸遠。他扭頭向背上的姑娘低聲說:“等他們的人撤至凌雲樓,我們就可闖出去了。你知道外面留置的申忠、蒼勇是何來路?”
“沒聽說過。”姑娘也低聲說:“據我所知,在內府任職的人,功力必定出類拔萃,為了面子,很少使用真名,反正這兩位走狗,絕不是好相與的高手。”
“我真該練暗器的。”他懊喪地說:“如不能一舉無聲無息地擊斃這兩個走狗,咱們很難平安脫身的,”
“那……那咱們怎麼辦?”
“等。”他的語氣充滿信心:“等他們聚集在一起,我就有辦法對付他們。”
他小心地、極有耐心地輕輕移假山石,一分分地移動,慢得令人難以發覺,即使有人站在一旁,也不可能發覺這塊三尺寬的假山石在移動。移至一尺左右,他停止移動,已可看清外面的情景了。
只有兩盞燈籠發出亮光,光度朦朧。荷池對面,一間廂門是開著的,一個年約半百的清瘦中年人,盤膝坐在錦席上打坐,用的是玄門五嶽朝天式,劍擱在身旁,面向外,像是睡著了。前廊的朱欄後方,另一名劍插在腰帶上的中年人,雙目半閉坐在錦蒲團上,眼中不時透射出銳利無比的冷電寒芒,坐式與前者相同,面向著荷池。這是說,任何方向皆無法接近這個人,除非先清除房內的人由後方接近。
他心中暗暗叫苦,如果要將廊外的人擊倒,他必須鑽出假山,躍過三丈見方的荷池,再飛越三尺高的朱欄,可能嗎?
除非……除非將人引到這一面來。
“那兩盞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