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彼此忙於生活,久而久之,像斷線之風箏,愈離愈遠。
頭一年還有聯絡,之後醒椏便失去雅貴的行蹤,一開始未能盡力去打聽,久了卻再也打聽不到了。
朱醒椏的心頭空虛處很快得到填補,日久成習,幾乎快忘了這個人。
她在舞臺上的表演很成功,時常出現在電視上,名氣日增,交際頻繁,早已今非往昔。
有一天,她接獲一封邀請函,具名之“江青戈”“溫歌舲”,勾起她不少回憶,那晚她盛裝赴宴陽明山一幢附有游泳池的別墅,場面非常盛大。
月之光華,花影扶疏。
芙蓉賓影,輕歌曼舞。
原來是一場服裝發表慈善會。開頭有一場二十餘款的服裝表演,由仕女出價買下,所得款項做為慈善之用。
在緊接著的舞會中,醒椏得與歌舲重逢。
她已是風采耀眼的貴婦,只有臉上的笑容沒變,清純甜美,有如天使。可知她改變得有限,只有真懂得享受幸福的女孩會有這樣的笑容。
“這宴會你辦得很成功。”醒椏恭維道。
“我只是主辦人之一。”歌舲環視會場,微笑道:“有錢有閒的太太真不少,我跟幾個朋友常辦一些活動,讓這些太太們也多少付出一點,回饋社會。”
閒聊中,醒椏問起那幢曾經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記憶的樓房。
“巷底那一棟啊?早賣掉了。”歌舲率直地說。
“你不是很喜歡它嗎?”醒椏想起當初為它做下的犧牲,如何能不心痛。
“我是很喜歡,不過空間嫌小了點,住得一年便覺氣悶,賣給建築商蓋公寓了。”
“它不在了?”
歌舲很驚訝她竟然這麼問,不過她很快就不在乎了,青戈離開男人圈,前來邀舞,他似乎已忘記朱醒椏。
她悄然離去。
今夜星稀月朗,在一池清水中倒映如畫,非常清晰。
醒椏立在泳池畔呼吸著新鮮空氣,心裡想不該來的。一個臺北兩種世界,掙不脫既有的,更闖不進固有的。再見歌舲,徒然引發深埋心底不願去觸及的響雷:當年假若不接來歌舲同住,她與鍾雅貴,結局將有不同嗎?
一個人真能夠影響他人的命運?
然而星月含羞,水不與波,她得不到一點啟示。醒椏內心只能作悠悠嘆息,有誰知道答案?有誰可以告訴她另一種可能性是否更好?
天曉得,她想,只有天曉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