籮上場的場次,田籮眼也沒往這邊瞄,盡盯著眼前的農民打轉,無論自己怎麼瞪她,她愣是沒發現。胸中鬱結不由得更勝。忍到後半場,田螺姑娘病了,農民在她床前,擔心得茶飯不思,握著田螺姑娘的手,兩人做深情對望。尤殿頓時覺著一股煩躁油然而生,再沒法忍,站起來就走了出去。臨到門口,還是回頭望了一眼,結果臺上兩人繼續深情對望,田籮小姐更是根本沒發現他大少爺鬧脾氣。
(7)
那一夜,田籮睡得及其不安穩。期間醒過幾次,想要喝水,都被身邊的人纏著起不得身。最後終於睡過去,天還沒亮又醒了過來,一看時間,知道再不起床鐵定完蛋。今天週日,家裡老兩口又都留在本城沒去外地,一準大早起了晨運,折騰早餐,發現她混在外頭徹夜不歸,渾身酒氣,鐵定疑心盤查。
一個激靈,田籮頓時覺得腦袋清醒不少。好在前一晚吐乾淨了才睡下,也沒宿醉頭痛。於是趕緊拾掇拾掇,還刻意放輕了動作,深怕把身邊的公子哥給鬧騰醒了又得一番折騰。好在大少爺只是翻了個身,微眯著眼模模糊糊問了一句:“去哪?”聽田籮答“回家。”便再沒糾纏,立刻又睡死了過去。估計確實是累著了。田籮微微苦笑,揉揉自己痠疼的腰,盡力穩著步子出了門。
出得小區門口,正巧碰上熟人的車子往小區裡開,一看便是跟她一樣一夜未歸臨晨裝好人的主,天未亮,寒氣重,此時不搭免費車真是對不起父老鄉親。田籮也顧不得周身痠疼,趕緊跳上前攔車。
田籮前一天相親,穿的是淺色系小洋裝,後來醉了吐的紅酒,經過一夜,洋裝上的顏色已經變得暗中帶紅,天色也不亮,突然撲出來,嚇得車裡睡眼惺忪的壯男就差沒把自己往方向盤上撞死。
等田籮上得車來,看開車的壯男一副肌肉過剩心眼過缺的表情,實在受不了,本沒什麼精力,也還是忍不住諷刺了兩句:“我說蘇然,你至於麼你,都嚇了這半天了還提著心呢?你就缺心眼成這德行?”車上的人本來做一副全神貫注開車狀,努力忽視身邊副駕駛上的血衣女,此刻聽得這話,怒從中來:“姐,我三天沒睡頂著累著的從外地趕回來,而且還是做完一個大手術體力透支的情況下一個人開車趕回來,我錯了啥了我?我這不是懷念自己溫暖的家麼我,你能理解一個剛看完了血崩的外科醫生再看到你的心情麼。”田籮橫了駕駛座上的肌肉帥哥一眼,沒再接話。倒是蘇然,緩過了氣,側目打量起她來了,邊打量,還邊用曖昧的眼神傳遞他齷齪的內心世界。田籮被他看得心虛,索性自己坦白:“別看了,我昨晚喝多了,怕回家鬧騰,睡的尤少爺家。”
“姐,他沒把你……”蘇然說著比了個吞的姿勢。“去,儘想些沒譜的事。”田籮衝著他肌肉糾結的胳膊擰了一把,臉卻不受控制的有些微微泛紅。她跟尤殿的這一腿,保持得極為低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蘇然是碰著巧了,就那麼一次撞見尤殿吻她,她還是活祈白賴的,才讓蘇然住了嘴,保守秘密。蘇然被她擰了一把,也沒覺著胳膊怎麼疼,斜眼看她小女兒狀的嬌憨媚態,只顧著說:“姐,你再這麼就著他,遲早你倆要出問題。他大少爺這些年的風流事,你可比我知道的詳細。你說你這些年,為了順他的性子,連緋聞都沒鬧過……”田籮看他一副打算進行中國式洗腦教育的架勢,趕緊岔開話題:“蘇然,前頭右邊轉,停車場裡放我下來,我取車自己回去。”
車子轉進停車場,一路溜達正好停在田籮的白色LEXUS旁邊。田籮下了車,回頭看蘇然一臉的疲態,知道他確實是累了還擔心自己,嘆了口氣,柔柔的往這小子臉上貼上一隻冰涼的小手:“醒醒精神,回到家裡洗了熱水澡再睡。還有,路上注意安全。”蘇然打小在她身邊長大,習慣了她大姐頭般的體貼,很認真的點點頭,“姐,早點回家。不然鐵定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