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柔聲道:“樓底那個怪物就躺在一堆招魂幡上,白虎天君將就著用一下那些?”
樓外再無聲息。
紀若塵仰躺著,微笑聽著,定神凝視頭項無盡的星空。穿過那浩瀚無涯的虛空,是否就是永恆?不止是此時此刻,偶爾中夜靜思時,他心中也有一個隱約的念頭,若是與青衣攜手,從此遨遊青山碧水,再不理塵緣俗務,也不求羽化飛昇,那又該是何樣的光景?
此時另一個淡然漠然的身影在他神識的地平線遠端浮現,紀若塵心頭一縮,剛燃起的星點火焰又復熄滅。
就在此時,一個柔軟溫暖的東西靠了過來,碰到他寬闊的肩膊處,那一點暖意撞入他的心頭,剎那間滾燙起來,是青衣的香肩觸碰到了他的肩膀。
紀若塵只覺得心頭這點滾燙迅速擴散到四肢,乃至全身,一個個無形的漣漪在他四周激起,旋轉著開始衝入他的丹田。紀若塵微微一怔,這在小腹不斷蒸騰而起的熱意雖然燻得他意暢神舒,說不出的舒服,但本心中仍留有一點對異樣的警惕。
“那個……青衣……”
“嗯?”
青衣慵懶的音調使得紀若塵心頭再次劇震,他筆直地盯著滿天星斗,低聲道:“你越線了……”
話音未落,樓外突然隱隱約約傳來一聲低吼:“……為什麼又是我!”
過不多時,龍象天君那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嘯音穿透重得法陣的柬縛,迴盪在整個木樓之中:“少仙、小姐,土人攻得越來越猛,俺們兄弟有些撐不住了!!”
龍象天君的嘯音中含著穿金破石的威力,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登時讓紀若塵清醒過來。他覺得有些奇怪,以二天君之能,又依託著強力陣法,怎會不敵那些土人?如此看來,二天君倒象是在有意攪局,不令青衣與他有何逾越舉動。
這實在不象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事,內中必然另有別情。紀若塵剛開始思索這件事,旁邊忽然湧來一陣淡淡的暗香,隨後耳邊響起清澈如水的嗔語:“人家可不會象你那樣……禽獸不如。”
紀若塵如被驚了的小獸,駭然轉頭,發覺青衣不知何時己貼了上來,兩人捱得極近,鼻尖幾乎都要碰到一起。她雙瞳此時己深不見底,那雙瞳孔中似空無一物,然而細細品味,決絕、歡喜、哀婉、不捨,人間種種情愫織成一張大網,將他整個魂靈陷在了網中央。
兩個對望一瞬,青衣忽然撲入紀若塵懷中,將他撲倒在地,隨後他視線中一片模糊,一點冰寒、柔膩的感覺印上了他的唇。
神識中霹靂炸響,電光石火間的靈感,才令迷亂中的紀若塵意識到那點冰寒,原來是青衣的唇。隔著重重衣物,都可感覺到她肌膚那幾乎令人窒息的熱度,如同抱了一團火焰!冰與火之間的距離,不斷撕扯著他的神識,一會清醒,一時迷亂。他隱約意識到,有些事就要發生了。然而另一個聲音卻在拼命地嘶吼著,要他清醒過來,不要讓那將要發生的事變成現實。
“好象是龍象天君的聲音……”迷迷糊糊之中,紀若塵忽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片刻的清醒己足以令他看清眼前的局勢。青衣衣衫凌亂,正跨坐在他腿上,雙腕環著他的脖頸,唇舌交纏。她連耳根粉項都己紅透,秀眸半閉,那種說不出的柔媚模樣,偏偏透著股未經世事的清麗,誰能不心醉魂銷?而紀若塵的雙手,早己滑入她的衣衫,撫著如緞的肌膚。
紀若塵尚餘一絲清醒的意識,用盡平生意志,想要翻身坐起。青衣抬起小臉,與他四日交投,雙眸有如秋水般深幽,眼神中一往無前的決絕令他心中一顫!此情此景下,紀若塵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支吾幾句,終道:“似乎龍象他們遇到了點麻煩……”
青衣淺淺一笑,纖指揮動間,數根青絲飛出,轉瞬間出了木樓,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