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便不好過去打攪,否則,我該上門問聲好才是。”
“嗐,我還能挑你的理兒?”潘平安齜牙咧嘴,彷彿非常痛苦地抿了一口熱茶,擺擺手道,“我都聽我爹說啦,你那賣面的攤檔,如今生意眼見著一日更紅火過一日,白日裡要熬煮各種湯料,夜間又得在那河邊站上兩三個時辰,還不能忘了做醬料和蜜餞果子的事,從早到晚便沒個消停時候,我曉得你忙!你這樣勤力,合該著你賺錢吶!”
花小麥聞言便笑了,客套了一句:“若真要說起來,我能賺錢,也都多虧了您肯幫忙。左右您回來也要留上幾日,若得了空,便去河邊走走,我請您吃麵。精貴東西我拿不出來,那各色麵條卻是管夠的,您只敞開肚皮吃便罷。”
“哈哈哈!”潘平安也大笑起來,半真半假地說“那我可不跟你客氣的”,隨即道,“咱們這會子,還是說回正經事。”
花小麥原也有心問問他那幾樣點心和蜜餞的銷量如何,也就立刻正色道:“我正要跟您打聽呢。頭兩個月您拿去省城的吃食,賣得如何,可有甚麼問題?”
潘平安低頭認真思索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那藤蘿餅和鴛鴦卷兩樣,都很受歡迎。味道足,模樣也好看,往飯館食肆的桌子上一擱,吃的人都是滿口稱讚,歡喜的了不得。唯獨……唯獨那糖薑片,卻是差了一些。那玩意兒是個賤價貨,本就賣不起價錢。再加之味道有些辛辣,有些人便不喜歡。與我熟識的那幾間飯館兒東家紛紛同我抱怨,說是上兩個月送去的糖薑片,還剩下大半賣不出去。所以啊,此番咱可萬萬不能再做那個啦!”
花小麥也想到大概會出現這種情況,淡淡地“唔”了一聲。
她本來考慮到,當時還是春天,季節變換時很容易感染風寒。若是能吃上些許類似於糖薑片的辛辣食物,既能開胃,又可止咳生津,發汗解表,對老百姓的健康是有好處的。
然而姜這種東西。原本就不是人人都喜歡的,就連她自己,也對其絲毫不感興趣。連自己都不愛吃的東西,又怎能指望他人將它當個寶?說甚麼對健康有好處,飯館兒食肆又不是醫館藥鋪,但凡走進去的人都是為了飽口腹之慾,哪個高興吃一肚子自己並不喜歡的食物?
想到這裡,她便抱歉地衝潘平安笑了笑:“平安叔,這事兒的確是我想得不周全,往後那糖薑片,我不做了就是。你方才說,眼下與你相熟的那幾間飯館,還有許多糖薑片沒賣出去,不知還剩多少?要不然,我把錢補還給你,免得你吃虧。”
潘平安大概是沒料到她居然會這麼說,眼睛裡精光大放:“真的,你肯……將那錢補給我?”
“莫不是我還誆您?自然是真的。”花小麥微笑著道。
“那……”潘平安本能地便要答應,恰在這時,卻忽然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咳嗽,抬頭一瞧,便見隔壁的潘太公不知何時攀到了院牆上,正直直朝他看過來,那眼神,不僅僅是威脅,簡直瀰漫著騰騰的殺意。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是說了嗎,那糖薑片攏共也不值幾個錢,就三兩個銅子兒,我還能讓你出?兩家一塊兒賺錢的事,我可不能這樣不厚道,這事咱們……咱們都莫要再提了!”潘平安立刻改了口,還心有餘悸地又朝那牆頭上望了一眼。
花二孃一直在兩人身邊相陪,剛聽到花小麥說願意把錢補給潘平安的時候,心裡還直罵她“蠢貨”,此刻見潘平安這等反應,心中登時一鬆,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花小麥也知道這位平安叔雖然不常回火刀村,對於他那老爹,卻向來是敬畏得緊,於是也便不再堅持,將這事兒略了過去。
潘平安擦了一把頭上冒出來的汗,訕訕笑著對花小麥道:“小麥丫頭,你倒跟我說說,這個月,你預備做哪幾樣蜜餞點心?”
這個問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