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邊門板上躺的是那黑壯漢子,右邊門板上躺的是那俊秀漢子。
兩個人身上全蓋著一塊白布,只有頭露在外頭,兩個人都閉著眼,張著嘴,臉色臘黃臘黃的。很快地,這一支隊伍到了“福記客棧”前,清癯老者一拍手,大家立時停了步。
只聽清瘦老者道:“老三,把門敲開。”
一名中年壯漢答應一聲,就要邁步。
那黑瘦老頭兒突然冷冷說道:“大哥,後頭不用布上人了?”
清癯老者道:“不用了,他要怕事也不會下這毒手了,老三,去!”
那中年壯漢答應一聲上前敲了門。
剛敲了兩下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個夥計,睡眼惺忪,袒著胸,一手抓著褲腰。
突然,他睡意全消了,兩眼一睜:“喲,是大太爺,二大爺跟三大爺,小的不知道,我這就去穿衣裳。”他快得像一陣風,扭頭進去了。
清癯老者可沒理他,帶著隊進了門,直往後闖去。
他一進後院,清癯老者一雙眼神落在那間關著門的北上房上,突然之間眼神變得好亮好亮。
“是這一間了?”
羅玉成上前一步,應道:“是的,大爺,就是這一間。”
清癯老者一把漆黑長髯無風自動,道:“老三,把門敲開,我跟他說話。”
中年壯漢答應一聲,摸了摸腰,大步走了過去。
夥計從前頭跑了進來,一邊扣扣子一邊道:“您三位這麼早是……三爺,想幹嘛?那間屋沒有人了。”
中年壯漢一怔停了步,旋即轉回身來。
羅玉成一步逼了過去,道:“怎麼說?那間屋沒人了,人呢?”
夥計道:“走了,天不亮就走了,跟隔壁一位姑娘一塊兒走的,還是我去僱的車。”
“霹靂火”上前就一把揪住了他。
那夥計一怔,忙叫道:“二太爺,這是……”
清癯老者及刻喝道:“二弟,放手!”
“霹靂火”倏斂威態,手一鬆,道:“我不是對你,他們上哪兒去了?”
夥計驚慌未定,兩眼瞪得老大,直望著“霹靂火”,道:“聽說是上京裡去了……”
黑瘦老頭兒冷笑一聲道:“大哥,照這麼看沒錯了,要沒做虧心事兒,他跑什麼?”
老者漆黑長髯又一陣擺動,兩眼精芒暴射,沉聲說道:“他就是上‘靈霄殿’,下了‘水晶宮’我也要找到他,咱們走。”人步行了出去。
黑瘦老頭兒跟羅玉成對望了一眼。
夥計直髮楞,等他看見那兩張門板時,他的臉突然變白了,刷白、刷白的。
口. 口 口
從“張家口”往北京走,須走這條路——
經“宜化”、“雞鳴驛”、“懷來”,過“居庸關”,再經“昌平”,然後北京城就在望了。這輛馬車走的就是這條路。
日頭老高了,風挺大,颳起萬丈黃塵,車蓬上積著厚厚一層,連那套車的牲口都變了色。
這路不能算不好走,可是長城外的路是這樣的,黃土大道,難見幾片麥田梁地,時而駝鈴響動,過一隊駱駝,眼看就要入關了,仍帶著濃厚的朔漠氣息。
走這條路的人,十個有九怕這種彌天的黃塵,周身是黃塵,頭上是老毒的日頭,歇下腳後拿刀一刮,能刮下一層黃皮來,委實是夠人瞧的,夠人受的,可是燕姑娘不怕,燕姑娘想看沿途的景色,沒聽車把式的,也不聽任先生的,非要把車蓬掀起來不可。
誰會跟燕姑娘這麼一位美姑娘鬧彆扭,只有由她了。
燕姑娘掀開車蓬的用意,是在看沿途的景色。
實際上打從掀開車蓬至今,她兩眼前望,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