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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眉微皺,滿腹心事,孤獨憂愁地沒說一句話。

傅天豪心裡明白,可是他不能不問一問。

燕姑娘從“張掖”上車起,就把這位具好心腸,正義感,充分流露讀書人那股子倔脾氣的“任先生”當成了唯一的知己,可是她仍沒說實話,傅天豪一問她,她笑了笑,笑得很勉強:“在路上這段日子,雖然苦了些,可是至少我的心情是舒適的,是開朗的,現在眼看著就要入關了,‘北京城’就在眼前,一進‘北京城’之後,我就要重操那讓人卑視的舊業,強顏為歡,讓眼淚往肚子裡流,周旋於那些俗不可耐的俗人之間,我這麼一個命,歡樂的日子少,悲慘的時候多,我怎麼能不……”眼圈兒一紅,她沒再說下去。

傅天豪心裡並不難受,因為他知道這檔事不是那麼回事兒,她之所以悲痛難受,不是為了她所說的。

他沉默了一下道:“燕姑娘難道非在那圈子裡去混不可麼?”

燕姑娘那香唇兒忽掠過一絲輕淡笑意,道:“先生知道,我是一個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人生地疏,舉目無親,您說我還能幹什麼,再說我已然跳進了這火坑,縱有跳出之心,卻無跳出之力,即使我真能跳出,那兒又是我的棲身地?人們又會拿什麼眼光看我?”

傅天豪道:“燕姑娘不可過於自輕,自古俠女出風塵……”

燕姑娘笑了:“先生請看看,我那一點夠配俠字,固然,這俠女二字含義非常廣,不一定非具一身好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