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身上,入手的肌膚已不如從前那般細膩滑嫩,卻依舊勾得她心裡一陣一陣的騷動。
平兒也從頭紅到了腳,胡亂替鳳姐穿了衣裳,自己去將她那一套舊衣穿上,又脫了自己的鞋子,蹲下身替鳳姐套鞋子的時候看見她腳上起了一層薄繭,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一捏,一揉,鳳姐被她捏得全身一個機靈,抬起腳向後一退,撞上了桌子,平兒趕緊拉住她,兩手相交之時,兩人俱是一震,你看我,我看你,都想快點推開對方,以免自己在這神廟之內、外人之側,做出什麼不恭敬的事來,然而兩人這久違的牽手時刻又是如此溫馨,哪怕兩人心裡都想了無數遍要分開,卻依舊都連小指頭也沒動一下。
直到外頭的獄卒吃飽喝足,再四催促,兩人才終於鬆開對方的手,鳳姐一步三回頭地向外挪去,平兒跟在她身後,有無數話想要叮囑,到了嘴邊,卻只是道:“等我。”
鳳姐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用力點點頭,大步跨出了廟門。
☆、第173章
賈政的家書只比朝廷邸報早了一日到達元和縣衙。然而寶玉已先於家書得知王家的訊息,將父親的信展開細讀,果然見裡面說的都不是什麼新文,只不過信後破例有了幾句叮嚀,叫他謹慎小心,萬不可行差踏錯,叫人捉住把柄,為官任上,若是有百姓欠稅,萬不可強行逼迫,寧可拖延期限,家中替他在部裡求情,也不可在這節骨眼上激出民憤,鬧出什麼事情,至於其餘盜賊等事,按例辦理即可,切不可標新立異,授人以柄,女色上也須小心謹慎,不要鬧出事來惹人笑話。
寶玉從前不懂賈政之心,總覺父親既迂腐,又固執,便是後來自己勤奮進學,私心裡也難免有幾分不大願聽從賈政的意思,如今當了幾個月的官,才覺出父親的一切拳拳愛子之心來,嘆息一聲,捏著書信,信步走入後院,縣衙地方不及賈府遠甚,一入內院就是花園,花園之後有一間三進的屋子,本是縣令起居之所,如今讓給黛玉和寶釵在住,寶玉倒住在側屋。
寶玉一進花園,就看見那小亭子裡寶釵伴著黛玉在賞花,時值秋冬之交,黛玉略染上了些咳嗽,被寶釵拘在屋子裡大半個月了,難得出來,卻是一臉憂色,寶釵摟著她肩膀,讓她輕輕靠在自己身上,低著頭正說些什麼,看見寶玉進來,黛玉還有些不大好意思似的,將寶釵輕輕一推,寶釵也站直了身子,含笑道:“可是姨父的信到了?”
寶玉頷首道:“與璉二哥打聽到的訊息一般無二,不過多囑咐了我幾句,叫我隨分從時,不要惹人話柄。”
寶釵道:“舅舅雖然過身,聖上看似放過了王家,卻難免要清理一二門徒,你是他嫡親外甥,自然要避些嫌疑。”
寶玉點頭道:“我省得,我進來只是想問問寶姐姐,我們當真沒法子救救鳳姐姐了麼?她一個孤弱女子,流放在外,我…實在不大忍心。”
寶釵笑道:“我知道你這人慣是憐惜女孩子的,你放心,你風姐姐雖然流放,卻未必會受苦,有平兒在呢。”
寶玉奇道:“平兒自己也是個弱質女子,家裡也無甚倚仗,鳳姐姐遭難,她至多幫忙送些衣裳物件,又幫得上什麼大忙?”
寶釵道:“虧你做了這麼久官,這些門道怎麼一點也不知?聖旨說是流放,到蘇州也是流放,到遼東也是流放,鳳姐姐不過是個女子,上頭判了她就是了,哪會管她流去哪裡?到了地方,也是交州縣看管,你自己也是縣官,縣衙裡也有周邊府縣流來的人犯,他們中那些闊綽的過得如何,你還不知?”
寶玉訥訥道:“那是男子,且都是些不入流的輕罪,鳳姐姐這樣的,多半是要放到關外的,北方苦寒,她一個女兒家,哪裡捱得過來?再說官面上的打點,動輒上千,只一個衙門裡,便可花銷上萬了,所謂樹倒猢猻散,王家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