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撤走。
紫金鳳扶住了杜弘,吃驚的叫:“你……你肩上中了鏢……”
他深深吸入一口氣說:“不要緊,未傷穴道。我走了,三個月後定有佳音。”
紫金鳳語氣堅定地說:“不,不管你肯不肯,你必須在我這裡養傷。現在,你是我的病人,你得聽我的。”說完,扶了便走。
第三十章 經商資風
商場如戰場,優勝劣敗。
商譽之建立,非一朝一夕;要自砸招牌,卻容易得很,因為顧客的眼睛是雪亮的。
那時,經商的人在社會上地位甚低,士農工商,商列末位。純粹以經商為業的人,衣,不許穿綾羅綢緞;食,不許與豪紳爭購美食;住,禁建高樓大廈;行,不許自置華麗舟車馬轎。在任何場合,商人的地位,比任何人也低一級,稍有名望的人,皆不屑與商人打交道。
最高階的當然是讀書人,士,是特權階級,家裡有幸出了一位佳子弟,再曾經參加起碼的鄉試而列名,立即便雞犬升天。如果曾經入京大比,那還得了?因此,做官便是他們的一切。賣與帝王家便是一切。自從趕走了元韃子,讀書人重新抬頭,揚眉吐氣,重新取得了失去近百年的優越地位。因為元韃子主政時,讀書人走了黴運,八輩子抬不起頭,列為比乞丐僅高一等的廢物,九儒十丐,悲慘的境界不言可喻。
但經商的人有錢,有錢可使鬼推磨。眼睛是黑的,銀子是白的,要不愛銀子,必定是天下間最愚蠢的大傻瓜。可是,商人的地位低,魚與熊掌不可能兼得。窮則變,變則通,豪紳們不願經商貶低身份,但並無王法規定不許暗中出資另找親信出面經商。
因此,有不少商號的東主,是當地的縉紳名流,只是不公開而已。
從南京南行,過了太平府,便是一連串近千里的無盡山區,那便是黃山山脈。這一帶山區,西面近大江一帶,山靈水秀,遍地桑麻,極少窮山惡水。
舟車繁會之鄉,風俗和樂之境。阻山帶江,顏謝流風。這就是直隸南京的寧國府。
寧國府幅員並不大,下轄六縣而已。附廓首縣叫宣城。東南六十里有縣,叫寧國縣。稍一大意,便會張冠李戴弄錯地方。正如湖廣的武昌府一般,武昌府的東面也有一座武昌縣。
本地的人是不會弄錯的,分稱府城和縣城。這裡雖不是附近最富裕的一府,但坐三望二絕無問題。地處山區與平原之間,物產豐富,民風淳樸,土產貨物源源不絕輸往南京銷售,因此品質甚高。
由於山坡地宜於栽種桑麻,所以輸出的貨物,以山產與布匹綢緞為大宗。
西北一百五十里,是太平府的蕪湖縣。不管寧國府的物產起旱或是水運,皆以蕪湖為集散地,以小舟沿宛溪運至蕪湖後,改載大船轉運南京。
蕪湖,扼住了寧國府的咽喉。
寧國府的紡織品,大大的有名。以往有四種織物曾經列為貢品。綾綺、五色線毯、兔褐、紵布。以紵布來說,通稱為貢布。
自從二十年前蕪湖的鴻泰綢緞莊開張以後,寧國府的布料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首先是派人阻斷了顏料的輸入。其次,暗中破壞了府城的十家染坊裝置。最後,在府城、南陵、縣緩,同時開設棧房,把其他的棧房布莊一一趕走,巧取豪奪,軟硬兼施,威迫利誘無所不用其極,手段殘酷毒辣令人髮指,以雄厚的財力與人力,泰山壓卵般,在短短的一年中,打出了獨佔的天下。
從此,這一帶只許出產胚布,一律由鴻泰綢莊收買,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物價年年漲,而胚布的收購價格卻年年下降。鄉間的織戶,莫不叫苦連天,有冤無處訴。
鴻泰莊在蕪湖除了店面之外,並建有龐大的染坊,胚布在此地加工,運至南京卻以寧國製品行銷,財源滾滾,所獲暴利超出十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