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漢孤星笑道:“荊姑娘,不是我說你,比拼之前,你曾經說在下不配做見證,其實你也知道自己不配,這不是自取其辱麼?算了吧,正主兒已溜之大吉,咱們在此地生氣,無趣之至,散了吧,咱們先走一步,再見。”
飛環織女粉臉酸紅,訕訕地說:“哼!你敢把我怎樣?”
他呵呵笑,說:“瞧,你臉紅了,很窘,是麼?這才像是橫蠻而有自尊心,卻又嘴上不饒人的大姑娘。”
飛環織女咬著下唇,哼了一聲,羞怒地衝進,顯然真惱了,但惱中卻有羞態,極為動人。
“慢來慢來,姑娘,咱們見證人打不得。”他避在一旁笑叫。
“你……”
他舉步急走,笑道:“不要向在下發嬌嗔,不要追來,小心扭了小腰兒,再見。”
飛環織女盯著他的背影發怔,自語道:“怪事!他的態度怎麼變了?不再拒人於千里外,很風趣呢。”
她知道自己的臉在發燒,更知道她對銀漢孤星的好感又加了一層。
“小姐,該走了。”侍女低聲說。
“好,我們走。”她心虛地說,芳心在亂跳。
“小姐,追不上了。”
原來她不由自主地循銀漢孤星的方向舉步,銀漢孤星與追魂浪子是向西走了,她應該向東走,或者向北走原路回到大街。
“誰去追他了?”她沒好氣地說。
“是,小姐。”
“不許笑!”她急叱。
“是,小姐。”侍女止笑答。
遠處樹林前的三個旁觀者,已經蹤跡不見。
追魂浪子回到客店,到了銀漢孤星訂下的上房,打傳送茶水的店夥離開,苦笑道:“天磊兄,要不是你出手相助,今天真要栽在那卑鄙的傢伙手中。”
銀漢孤星笑道:“其實你應付得了。怪,永泰兄,你的綽號叫追魂浪子,有名的心狠手辣主兒。據兄弟所知,以往你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霹靂火,今天怎麼沉著住氣,不毛不躁委實難得哩。”
“唉!天磊兄,兄弟已是四十出頭的入了,人哪能不改變?這次我走了趟河西,胸襟為之一寬,看了那些生活在祈連山與大漠之間的人,咱們真該慚愧。
他們為了生活,與人爭與天爭,獸爭,不屈不撓勇敢進取,無畏無俱樂觀奮鬥,活得極有意義。而我們,卻在爭名鬥氣的小圈子裡打轉,更有些人憑武藝為非作歹,胡作非為,以殺人為樂,萬事皆為自己打算,既無益於世道人心,更談不上濟世利民,一無是處,反而是個神怒鬼厭的害群之馬,豈不汗顏?經過這場兇險,我看破了。”
“你……”
“呵呵!你放心,我不是看破紅塵。”
“那你……”
“你知道我是最討厭和尚道士的,我要回家。”
“回家?不做浪子了?”
“是的,不做浪子了,鳥倦知還,葉落歸根,我要回家耕那荒蕪了的田地,至少我是個自食其力的人。”
“哦!我祝福你。”
“是的,謝謝你的祝福,祝福我活得心安。天磊兄,你呢?”
“我,我……”
“你還年輕,但我奉勸你也早些急流勇退,找個情投意合的伴侶,為農為商遠離刀劍吧!”
“永泰兄,我會考慮你的忠告。”他沉吟著說。
“天磊兄,你與蕭姑娘的事,我曾……”
“永泰兄。請不必說了。”
“我要說的,骨鯁在喉,不吐不快。蕭姑娘命薄,她平安地去了,你浪跡多年守身如玉,總算對得起她了,她不會要你守她一輩子,她更不會讓杜門絕後,更不希望你孤零零一個人在世間受折磨……”
“永泰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