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籲出一口長氣,又問:“是不是大泊湖?”
“是的,湖在村的那一邊。”
“大泊湖是不是有一座嶽山?”
艄公向東一指,說:“瞧,那兩座小山頭,就是大泊湖中的嶽山。”
“此至香口有多遠?”
“二十里左右。香口是大泊湖的北南口,也是京池州府東流縣的最南一座大鎮。”
“要多久可到?”
“今晚本船在香口泊舟。”
“咦!不是可以夜航麼?”
艄公依然毫無表情,以漠然的口吻說:“不,彭澤至池州一帶江面不靖,船不過銅陵,不敢夜航。”
他沉吟片刻,冷然間:“艄公,你走這條水路多久了?”
船公的眼中有了笑意,以頗為自豪的口吻說:“三十二年。客官,三十二年,不是個短日子。”
“哦!見過了無數大風大浪。”
“是的,但都撐過去了。甚至八年前,上游的馬當江面重鬧水怪,我也從兩丈高的大浪與渦流中,把船平安地駛過險境。”
“見過了紫袍神君那批水賊麼?”
艄公打一冷戰,臉色一冷,說:“沒有。”
“你知道這些人?”
“不知道。”
“貴船上有他們的人?”
“不知道。”艄公木然地說。
“他們比馬當水怪更可怖?”
“不知道。”
“看見主桅上那根紫穗麼?”
“老漢視力衰退。”
“視力茫茫怎能掌舵?”
“可以”
“我不信任你。”
“你可向船東去說。”
他冷冷一笑,下了舵樓。
經過司馬龍的艙口,艙門倏開,司馬龍在內招手叫:“杜兄,進來坐。”
他鑽入艙中,沉聲道:“司馬兄,速與文少東主拾掇。”
“怎麼啦?”
“準備自保。”
“自保?你是說……”
“還有三刻時辰,在下要採取行動。”
一個時辰是八刻,已經過了一個時後了。
司馬龍開始緊張,說:“兄弟在船上施展不開……”
“咱們把船往北靠岸。”
“哦!靠岸?”
“是的。南岸是大泊湖嶽山一筆勾消龐勇的地盤,那惡賊恐怕是紫袍神君的爪牙。”
“杜兄,晚上再打算……”
“來不及了,他們不會等到晚上動手。”
“不,白天太冒險,彼此都有顧忌……”
“你不打算參加?”
“這……杜兄,必須等到夜間。”
“司馬兄,情勢逼人,由不得你,咱們必須搶先一步,不然全船的人都完了。”
“這……”
杜弘大為不悅,冷笑道:“是否參加,悉從尊便,在下要回艙準備。”
司馬龍神色一弛,笑道:“杜兄,別生氣,誰說不參加了!”
“那就快準備。”
“呵呵,不是還肩三刻時辰麼?急不在一時。坐下啦!咱們好好商量。”司馬龍一面說,一面奉上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杜弘坐下,先不急於喝茶,問道:“咦!文少東主呢?”
“到前面去了。”
“他還有心情亂跑?”
“他去查船上有什麼人。”司馬龍有點不安地說。
“真是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他能打聽出些什麼?”
“杜兄,他會照料自己的。請問,你的打算……”
“迫船家把船駛向北岸,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