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右掌就在這剎那間,抽了壯漢四耳光,快得駭人聽聞,壯漢沒有絲毫躲閃或招架的機會,斷牙直往口外跳。
“蓬!”壯漢趴下了。
另一名壯漢剛衝到,綠衣姑娘雙手叉腰沉聲問:“你是不是也想躺下?”
壯漢驚惶地站住了,臉色一變。
姑娘沉臉一哼,冷笑道:“本姑娘落店並沒有礙了誰的事,天底下的店棧,也沒有不許女流之輩落店的規矩。你幾個畜生敢油嘴滑舌,胡說八道,滿口髒話,用心可誅,在本姑娘面前討野,大撿便宜,簡直瞎了你的狗眼。本姑娘今天情緒好,沒把你們的狗眼挖出來,算你們走了狗運。現在,帶了你的同伴滾!要不服氣,可以露兩手給本姑娘看看。”
壯漢怪眼一翻,大聲道:“在下兄弟走了眼,認栽。這一頓咱們認了,你敢不敢留下芳名?”
“河間俞黛。”
壯漢突然打一冷戰,臉色灰敗,一言不發走向兩個尚未爬起來的同伴,扶起兩人往街尾的人叢中一鑽,耗子般溜之大吉。
俞燻向三人的背影哼了一聲,在數十雙驚訝眼睛目送下,泰然舉步入店。
只走了三四步,她突然右腿一閃,似乎扭傷了,訝然地停步,仔細地撫摸右膝彎,似又一無所覺。她頓頓腿,不再理會入店而去。
看熱鬧的人群仍未散去,圍在店門外指手劃腳,議論紛紛,都猜測這位女郎的來路,對女郎那快速絕倫的打擊手法,同感驚訝。
杜弘一直就在冷眼旁觀.向店夥低聲道:“看樣子,卜二爺好像不在家。”
“不在,下鄉去了。如果在,這幾個小蠢賊潑皮,怎敢在敝店中調戲敝店的女客?”劉三忿怒地說。
“小蠢賊是何來路?”
“東關魯財主的打手,專在咱們這一帶遊手好閒,白吃白喝,無事生非.興風作浪。”
“哦!”
“這位女客的身手委實高明……”
“不高明怎會名震大江南北?”杜弘低笑道。
“杜爺,你認識?”
“認識,但沒有交情,也沒有正式見過面。”
“她是……”
“她的綽號叫女判官。”
“老天!多難聽?”
“今天她不下殺手懲人,異數。哦!三哥,那位老道是何來路?”
一名臉色蒼黃,年約半百的穿青便袍老道,正離開了人叢向北走,步履從容,神態悠閒。
“是東關外白雲觀的香火道人,道號叫做閒雲,他原來是個走方祝由科郎中,……”
“隨便問問而已,進去吧。”
“哦!小的該打,忘了啦!杜爺請。”
剛踏入店門,身後人聲嘻雜,有人叫:“二爺來啦!二爺,你沒趕上,多可惜哪!”
杜弘轉身一看,一個豹頭環眼敞開衣襟,年約半百的精壯漢子,正怒容滿面的大踏步排眾而來,劈面撞上匆匆出來的一名店夥,用打雷似的嗓子怒聲問:“李四,剛才魯家的潑皮在此鬧事?”
店夥李四陪笑道:“二爺,是王、趙、孫三位師父……”
“什麼師父?”二爺怒比。
“他……他們已被一位女客打出去了。”
“好,以後再說。你們該早派人去找我……”
“咱們都不知道二爺回來了。”
“廢物!”
杜弘舉手一揮,笑道:“嗨卜二爺,還記得小弟麼?”
二爺一怔,“哎”了一聲槍上叫:“是杜兄弟,又碰頭啦!你好,‘譁!壯實多了,是麼?目下何處得意?”
兩人親熱地把臂交禮,杜弘拍拍對方的肩膀笑道:“什麼得意?還不是在江湖鬼混。你好卜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