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非常自信的說,他會靠著軍功贏得軍銜,最後一定會成為我的上級。而現在我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帳篷,一隻眼睛被白色的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另一隻眼睛也像失去了視力一樣,黯淡無光。那一刻我不知道我是該走過去安慰他,為他鼓勁兒,還是轉身離開,不要再給他第二次傷害。而最後我只是站在原地,最後跟著莫斯利少將離開了病員的帳篷,回去開會。
想到這一切,我幾乎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只能用手捂住口鼻,儘量不讓自己出聲,莫斯利少將正走在我的前面,我不希望被他再次說成是沒用的小姑娘。
但即使屏住了呼吸,依舊有幾聲哽咽傳了出來。莫斯利少將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我。
“抱歉,長官。”我放下手,立正站直,“抱歉,我……”
我無法順利的完成一個簡短的句子。我今天看到的一切比我曾經經歷過的泰坦尼克更加的恐怖,至少那裡沒有鮮血和四肢殘缺的年輕人。
眼淚刷刷的往外淌,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深深的吸氣,混亂的解釋著:“抱歉,長官……我只是……我的同學……他們都……我……抱歉……”
莫斯利少將嘆了口氣,走過來摘下帽子,像一位兄長一樣,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後摟住了我。
“沒關係,沒關係,哭吧。”他低聲說,“亨利,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想哭就哭吧。”
我咬著嘴唇,不想洩露太多的聲音。我把頭抵在他的肩膀上,緊閉著雙眼,低聲的啜泣了起來。
莫斯利少將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輕聲說道:“我明白,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景,即使是最勇敢的人,都會忍不住恐懼和傷心。但是你要明白,戰爭就是這樣可怕而殘忍的事情,我們是男人,哭過之後,就要更加勇敢的面對現實。我們不能讓死去的人復生,我們能做的就是儘快的打敗敵人。”
我點點頭,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莫斯利少將沒有催促我,他一直等到我重新恢復鎮定。而那時,他的肩膀上已經全是我的眼淚和鼻涕,或許還有一些口水。
我尷尬的看著那裡,再一次向他道歉。
“沒關係,我能理解。”他無所謂的擺擺手,“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是在印度,那一次我嚇得哭了好幾個晚上,很久以後才逐漸的適應過來。我們是人,看到自己的同類以那樣殘忍可怕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感到恐懼和害怕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除非你是冷血動物,所以沒有必要為自己流淚感到羞恥。只要你還記得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不要退縮,勇往直前就好。”
“我明白了。”我眨了眨有些紅腫的雙眼,回答道。
“回去休息吧。”莫斯利少將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又是一場惡仗,有的你受的。”
戰況在第二天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死傷慘重。將軍們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即使是我這種什麼都不懂的人,也能看出局勢的不妙之處。
而傍晚休戰的時候,軍中發生了第一起逃兵事件。
逃兵是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兒,他在戰場上拒絕前進,甚至企圖往回跑,被管理他所在的小隊隊長抓住,押了回來。逃兵,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都要被處以槍決,以用來震懾軍隊,維持紀律。
那個孩子被捆的嚴嚴實實的扔進了軍隊收押違紀軍人的監獄。押去監獄的時候,他一直在驚恐的尖叫著:“我才十五歲!我沒有成年!我不能當兵!你們放我回去!求你們了!放我回去!我才十五歲!”最後別人把他的嘴巴堵上了。
第二天清晨集合完畢之後,這個孩子被拖到所有人的面前執行槍決。他的嘴巴被封了起來,他一直在嗚嗚的哭著,眼睛高高的腫著,滿臉都是灰塵,淚痕還有鼻涕。
一位軍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