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生氣了,夫人,不過是生我自己的氣,因為我,夫人,我對您有的不是一時的任性,而是愛情,非常真實、非常純潔的愛情。我不追求您的身體,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會希望得到您,這就是全部實情。不過,我追求的是得到您的心。因此,今天我的魯莽無禮損害了我應該對您懷有的尊敬,夫人,我永遠不能原諒自己。這種尊敬,只有在您命令我把它變成愛情的時候,夫人,我才會讓它變成愛情。不過,您要同意,夫人,我從現在起等候您的命令。”
“好啦,好啦,”夫人說,“我們什麼也不要誇大,德·卡曼日先生,您剛才是一團火,現在又成了一塊冰。”
“不過,我覺得,夫人……”
“啊!先生,千萬不要對一個女人說,您將照您所願意的那樣去愛她,這是笨拙的,要向她表示出,您將照她所願意的那樣去愛她。這就對了!”
“這正是我說過的話,夫人。”
“是的,但是不是您現在所想的。”
“我承認您的高超,夫人。”
“少來這些客套!我討厭在這兒扮演王后。來,這是我的手,您握住它,這是一個普通女人的手,不過這隻手比您的手燙,比您的手激動。”
埃爾諾通恭恭敬敬地握住這隻美麗的手。
“嗯,”公爵夫人說。
“嗯?”
“您不吻吻它嗎?您瘋了嗎?您發過誓要讓我生氣嗎?”
“可是,剛才……”
“剛才我把它從您那兒縮回來,可是現在……”
“現在?”
“現在我把它伸給您。”
埃爾諾通那樣順從地在手上吻了一下,這隻手立刻又抽了回去。
“您看得很清楚,”年輕人說,“又是一個教訓。”
“我做錯了嗎?”
“您確確實實讓我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害怕最後的結果將是把熱情扼殺。真的,我將繼續跪著崇拜您,但是我對您既不會有愛情,也不會有信任。”
“啊!我不希望這樣,”夫人眉開眼笑地說,“因為您會成為一個愁眉苦臉的情人,我可要事先通知您,我可不喜歡這樣的情人。不,要保持自然,要保持您的本來面目,您必須是埃爾諾通·德。卡曼日先生,而不是別的什麼。我有我的怪癖。啊,我的天主!您不是說過我美麗嗎?凡是美麗的女人都有她的怪癖。要多多地尊重它們,也要藐視其中的一些,尤其不要害怕我。當我對太興奮的埃爾諾通說‘冷靜點’的時候,希望他注意我的眼睛,不要注意我說話的聲音。”
她說到這兒,站了起來。
真險啊!重新又發狂的年輕人把公爵夫人已經抱在懷裡,她的面罩有一瞬間擦到了他的嘴唇,可是就在這時候,她證實了她說過的話的深刻真實性,因為,她的眼睛透過面罩射出一道像暴風雨前的陰森可怕的預兆那樣的冷冷的白光。
在這道目光的緊逼下,卡曼日的兩條胳膊鬆開,他心裡的那股火也熄了。
“啊,”公爵夫人說,“很好,我們以後再見面。您確實叫我喜歡,德·卡曼日先生。”
埃爾諾通鞠了個躬。
“您什麼時候有空?”她隨隨便便地問。
“唉!很少有空,夫人,”埃爾諾通回答。
“啊!是的,我懂,這個差事很勞累,是不是?”
“什麼差事?”
“您在國王身邊乾的那個差事。您不是陛下的一名什麼衛士嗎?”
“也就是說,夫人,我參加了由紳士組成的一支隊伍。”
“我想說的正是這個意思,這些紳士,我想是加斯科尼人吧?”
“是的,全都是,夫人。”
“他們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