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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據說他死後為歌妓們合葬,每年的清明節都也有歌妓到他的墳上紀念他。每次看到這段傳說就想起後世的一首《蘇小小墓》,無由地。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終,凍雲缺。鬱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時盡,血亦有時滅,一屢輕煙無斷絕。是耶非耶,化為蝴蝶。

“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新解

老金線上�發帖時間:2002�02�1122∶13∶00

《周易·豐·彖辭》:“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訊息,而況與人乎?”這種矛盾發展變化向著相反方向轉化的辯證法思想,在《洪範》、老子、莊子和鄒衍那裡,也有過不俗的表述。《曷加鳥冠子·環流》更把它抽象為“物極必反”的哲學概念。這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比較常見的哲學思想。西方最早表述這一思想的是赫拉克利特。榮格對這位先哲的觀點極為推許,他說:“年老的赫拉克利特實在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發現了所有心理學規律中最了不起的一條,即對立物的調節機能,他稱它為‘物極必反’。他指的是這樣的意思:每件事物傾向於遲早轉向它的反面……我們的生命猶如太陽的執行。早晨的太陽不斷地增加熱量,知道中午發出了絕頂的熱,於是,‘物極必反’到來了:它的繼續向前移動並不意味著熱度的增加,而意味著一種減少。”榮格這一段話,可以移來做“日中則昃”的腳註。

在這樣的哲學背景下讀陳亮的《水調歌頭·送章德茂大卿使虜》就會發現某些註釋的不妥。陳亮詞最末兩句:“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在今日所有通行的注本中,都把“赫日”解釋為喻指趙宋王朝,“謂宋王朝的國運如赤日之在中天,有著光明的前途”。朱東潤主編的《中國曆代文學作品選》,林庚、馮沅君主編的《中國曆代詩歌選》,夏承燾校箋、牟家寬註釋的《龍川詞校箋》等,均做次類解釋。但我以為若將“赫日”解做喻指金王朝,則更為圓融。

北南兩宋,一直處於內憂外患之中,且漸演成積貧積弱的形勢。有識之士,人心思變,乃將“日中則昃”或“物極必反”的古訓推進一步,務期於世有補。王安石高論“天道尚變”“新故相除”;張載鼓吹“事有始卒”;陸佃為《曷加鳥冠子》作注……陳亮是南宋著名的哲學家,“永康學派”的首面人物,上述思想氛圍不可能對他沒有影響。事實上,他在淳熙五年(1178年)寫的《上孝宗皇帝第一書》,論“天下形勢之消長”,就鼓吹帶有積極功利色彩的神秘主義運數——“天道六十年一變”。他認為,自丙午(1126年)、丁未(1127年)靖康之禍以來,迄以五十餘年;若應其變,即可恢復中原。後來有個叫柴望的,還專門為皇帝上了一部《丙丁龜鑑》,歷陳二十一個丙午、丁未年的天道、人事變化。“六十年一變”說,表示了強弱變化的所謂“規律”,所謂當六十年丙午、丁未之際,強者轉弱,弱者轉強,希望朝廷能順應天心民意,有所作為。這是將“日中則昃”、“物極必反”的哲學思想人為規律化的功利主義認識。認識當然是幼稚的,但它卻可以用來說明南宋主戰派們為了實現“北伐”的願望,需要獲得思想武器的迫切心情。

考章德茂大卿“使虜”,共有三次:1184年,1185年,1186年;使命分別為“賀正旦”、“賀金主(完顏雍)生辰”、“賀萬春節”。章德茂大使的差使是夠得上屈辱了。1186年恰在丙午,正應在靖康以來“六十年一變”之際,陳亮詞即作於次年前後。他在淳熙十四年,即在詞寫作不久,寫給章德茂的一封書信中,尚且堅信“六十年一變”的運數。書信中說:“揆之時變,恐勞聖賢之馳騖矣。”這一年歲在丁未。

但此時的南宋王朝向金稱侄求和,積弱已久,文恬武嬉,苟且偷安,北伐之事,早成夢囈。章德茂大卿的使命是去北面朝金,國運已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