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有沒有關門,又為著這種自疑而越發慌恐。
一瞬間,令他汗毛倒立的事發生了,從門口開始,一串猩紅的血腳印出現,朝著他的方向,一個有一個,不急不慢地出現,向他逼近。
有一個他看不見的人在靠近,留下一個個紅腳印,以這種富有節奏、並不緊張地頻率,像是做好了打算一般,每一步落下,都是在他的心臟上落下更重的痕跡。隨著腳印的逼近,他的心臟似乎已經承受不起這種負擔,某些他不敢洩露的東西一層又一層地覆上來,匯聚了他一輩子的重量。
過去與未來,壓得他透不過去。
心臟,好像直直墜向了地面。
新郎張大嘴劇烈喘息,胸腔不停起伏。
腳印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卻停止不前,那個人是正站在他的面前嗎?帶著她死前那樣的目光,一直看著他?
身後又有某種聲音傳來,新郎心中實在是不想要去看,這些接連發生的事情已經快要將他逼瘋了,可是他又無可奈何。
像一隻牽線木偶一樣,脖頸處的關節僵硬成了分明的骨段,一塊牽連著另一塊,讓他回頭的動作,像電影回放時定格的一幀幀畫面。
休息室的內牆由滿滿的落地窗布成,從這裡,可以俯瞰城市的燈光長河、車水馬龍,可是此刻,一切的美景與豪邁都不存在,他只看到,玻璃的另一面,一片夜幕中,一雙空洞的眼印在了窗上。
“叩叩……”
又是這聲音,骨節輕輕敲擊窗戶,沒一下都很清晰,一次敲兩下,聽一小會兒又是兩下,像是禮貌地在問他——“我可以進來嗎?”
窗戶上出現的,說是眼睛,其實該說是兩個黑洞,幽深,空洞。裡面什麼都沒有,因為眼睛的主人痛恨自己的看走眼,所以挖下了自己的雙眼,將那眼珠,送給了奪走她一切的男人。
這對黑洞還不是盡頭,在它的旁邊出現了又一對一模一樣的眼眶。接著,一切似乎發生的很慢,但幾息間,這面落地窗上就佈滿了黑黑的眼眶。
新郎整個人抖如篩糠,一頭用啫喱水定性過的帥氣髮型因為汗溼而完全塌下來,貼在了他的面板上,他的嘴唇發白,面色青黑。
他知道,那些眼睛雖然失去了眼珠,但是透過令人窒息的黑暗,在每一個黑洞後面,都站著那一個恨他入骨的靈魂,在叫囂著要將他撕成粉碎,在嘲笑他此刻的不堪。
無數條血線悄然出現了,那是窗上的一雙雙眼中湧出的血淚,將整面玻璃淋成血幕。
新郎的眼前一片血紅,他的世界被這種色彩砌滿了,他的眼中流下淚水,隨著那些血淚一起,無聲流淌。
開門關門聲再次出現。
隨著陌生腳步聲的出現,所有這一切都消失了,窗上沒有凝望他的雙眼,等他再次回頭,一開始那串血腳印也不復存在。
面前是兩個男人,一個冷漠著臉並不看他,一個正對他溫和微笑。
這兩個他統共見過兩次的男人,對於此時的新郎而言,就是最大的救星。
他雙腳一軟,險些要跪下去,痛哭著哀求商略和蘇淺醍:“你們快救救我!她要殺了我!快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蘇淺醍上前一步,柔聲道:“李先生這是怎麼了?既然接了你的單子,我們自會遵守約定。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嘛。我們可是很有職業操守的。”
新郎哭得滿臉涕淚,劫後餘生一般點著頭。
微微一笑,蘇淺醍接著說:“既然這樣,我們就該算算生意了。”
“隨便你們怎麼算,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只要你們殺了她!只要她再也不出現!多少錢我都給你們!”
“李先生……是打算趕盡殺絕啊?想要再殺她一次嗎?”蘇淺醍笑意不減,只放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