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營企業沒有一個大廣場,一年不舉辦幾次全廠性的大型活動怎麼可以?做人的思想工作,東一塊西一塊怎麼凝聚力量?
楊副廠長說:“建廠初期有過那麼個大廣場,後來,新建水果糖車間,便把地方佔了,大廣場也被瓜分成現在的小廣場了。”
也就是說,自從有了水果糖車間,就再沒有舉辦過全廠性的活動。那應該追溯到改革開放初年。正是需要改變觀念的時候,卻停止了全廠性的活動。
好在,那時候時興的有線廣播通各車間還大致保留完好,簡單維修還能使用。
答辯會由余麗麗主持。
廠長會議上,有人曾提出反對意見,不能讓這種生活作風不正派的人主持那麼重要的會議,不能讓大家認為,我們還重用這樣的人。
張建中問:“廠裡還有誰比她能說?還有誰能主持這麼大型會議?”
餘麗麗那幾年的辦公室主任不是白當的,不是僅靠脫褲子上床,她還參加過許多培訓,也主持有幾場小廣場的活動。而且,透過高音喇叭的過濾,女聲總比男聲要清澈。
張建中說:“我就是要讓大家知道,一個人有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認識到自己的錯,只要願意改正,我既往不咎,我一樣給她機會。”
一萬多人的工廠有多少曾被打擊的人,曾被原廠長冷藏的人,他要讓這些人看到希望。
王解放說:“這項活動,她由頭至尾都參加,情況也熟悉。”
當初,已經為她主持這個會議做了不少鋪墊,比如發試卷徵詢大家對“重點”看法時,就讓她負責,要大家建言獻策,就讓她統計歸納。如今,讓她當主持多少也在情理之中。
餘麗麗知道自己主持這個會議時,感動得熱淚盈眶,向王解放表決心,一定不辜負組織上的信任。又跑到張建中的辦公室,痛哭流涕,說他是她的大恩人。說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得到她好處,就信任她的好領導。
張建中很嚴肅地說:“你就別跟我提你的好處了,打死我都不要。”
餘麗麗紅著臉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明,你是最公正的領導。”
“只要有特長,只要能為工廠做事,我都會發揮他(她)的特長。”
張建中坐在自己的新辦公室裡,坐在全新的大班椅上,雖然,辦公桌前安放著兩張供彙報工作的人坐的椅子,餘麗麗還是搓著雙手,站在那裡。
“還有其他事嗎?”
張建中從檔案上抬起頭,見她還捨不得離開似的站著不動。
“我去準備了。”
“預祝你成功。”
這句話貌似有點遲,她已經轉身了,又回頭給他一個微笑。餘麗麗對自己回頭一笑是很自信的,這是最能展現她妖媚的姿勢,沒幾個男人不會為之心動。
老實說,張建中心兒的確跳了一下,但目光馬上從她臉上移開了,她還是穿那種上窄下寬的喇叭褲,臀被裹得緊緊的,印著小內內的勒痕。
“你等一下。”
餘麗麗正等這句話,馬上又走了回來。
“還有事嗎?”
張建中不敢看她的臉:“跟你探討一個問題。”
“你下指示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服從安排。”
“和工作無關。”
“生活上的事嗎?你生活上有什麼要求?”
張建中討厭她這種曖昧的腔調,說:“我生活上的事都安排好了,小甘會幫我處理。以後,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腔調跟我說話?”
“我,我就是這麼說話的啊!”餘麗麗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以後,也別打扮的那麼前衛。”張建中說,“你懂的,別讓人總以為,你惡習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