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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

他真的笑了,雖然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他反手握緊我的,啞聲說:“我的意思是如果這樣把手牽在一塊,最好不要有分開的打算。”

“那很不方便吧,”我真誠地建議,“咱們畢竟要各自幹活,而且上廁所什麼的也不能一塊啊。”

“張旭冉,這是個比喻!”

我哈哈大笑,把頭歪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微微眯眼說:“傅一睿,我跑得累死了,讓我歇會。”

他沒說話,只是直起背脊,讓我靠的更舒服點。

我們一塊呆了一會,然後我問他:“傅一睿,你回來了嗎?”

“嗯。”

“那我們下去吧,我可是半道上撩開了鄧文傑,照那個傢伙的小雞肚腸,再不回去我可得被他罵死了。”

傅一睿點點頭,先站起來,再把我拉起,我撿起他鋪在地上的手帕還給他,他仔仔細細疊好收了,這才跟我爬上水箱,又順著防火梯從另一側爬下。我們倆穿過天台,正要進門時,傅一睿突然拉住我,趁我不備將我牢牢抱住。

我微微一愣,隨即笑了,拍拍他的後背柔聲說:“好了,天大的事我都挺你,反正一切反對你的我都堅決反對,一切支援你的我都堅決支援,放心吧啊。”

傅一睿擁著我輕輕晃了兩下,然後鬆開,看向我時目光溫柔,他說:“那個人,我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可能要拜託你多費心了。”

“我會的。”

他沉吟了一會,終於說:“走吧。”

我們下了門診大樓就各忙各的,事實證明,我這次突然跑開讓鄧文傑丟了面子,他足足有三天不肯給我好臉色,還故意給我穿小鞋,扔給我一大堆國外心臟移植資料命我翻譯,又不知從哪搞來加起來超過二十小時的手術影像限我兩天內看完。我們院做心臟移植術早已是種成熟技術,根本不需這麼大費周章,鄧文傑這麼做,除了公報私仇外,還因為他也緊張。

因為此次開刀物件是醫學界泰斗許麟廬。

許麟廬此次的主治大夫安排我們科經驗老道,為人謙和且長袖善舞的李鼎良醫生,李醫生年近五十,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由他來充當鄧文傑和許麟廬之間的緩衝帶最合適不過。鄧文傑向來有點不著調,他也怕自己脾氣一上來,沒準就把這位醫學泰斗給得罪了,所以他只負責手術,其他瑣碎事務李醫生盡數包攬。

我跟在李鼎良醫生的背後,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醫學巨擘。

坦白說,這個人長相上跟傅一睿並不相似,他比傅一睿更符合一般意義上的美男子概念,即便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導管,臉上帶著病氣,但絲毫無損他氣質上的儒雅自得。這是一個長年累月站在眾人矚目位置上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早已在歲月的歷練中知道怎麼展現自己的個人魅力,他絕對不會不謙遜,絕對不會不和藹可親,越是後輩中的無名小卒,他越是會在細節中體現對這些小人物的關愛,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地位表現出愚蠢的趾高氣揚和無意義的氣勢凌人。

但你千萬不要以為這樣就拉近了跟他的距離,這種男人的謙和是上位者的謙和,永遠跟我這等小醫生的平庸隔著千山萬水,他的關懷也是不痛不癢,點到為止,初時令人激動,過後蕩然無存。我看著態度親和,魅力無限的許麟廬,不知怎的,總是想起孟叔叔。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們有共同的一些特質:他們都是成功的男人,他們都睿智、幽默,不端架子,觀之可親,但只有跟他們一起共同生活的人才明白這種人實質上的高高在上,他們對待自己的親人,能有多殘酷。

我不可抑制地想起傅一睿,多年前那個目睹母親失去求助無門的孩子;那個於聖誕節前夜孤獨一人佇立在教堂門口的青年;那個年過三十,被我牽著手,竟然會微微顫抖的男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