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還剩下一些在收尾清理。齊鳴找人打掃乾淨了一間,自己就住在邊上,梅朔進去轉了一圈,“看不出來,齊大人居然和工人一起同甘共苦,住這麼簡陋的地方。”
“三少,要是棲鳳木來不及找來,你真的沒辦法補救現在那個了嗎?”
“要是找不來,你就指望沒人發現那個小小的缺口了。”她一手扶著門框,臉上掛著調侃的笑意,“要是發現了,你就指望沒人在這上面做文章,讓你逃過一劫。”
屋裡傳來啪啪兩聲,她急忙轉身進去,就見到他蹲在地上,一手抓著鞋,“你幹什麼?”她慌忙地把他抱起來,“居然光著腳。”
“蟑螂,我把它們趕走。”梅朔一低頭,果然正好看到兩隻蟑螂鑽進了床底,這個地方還真是,呆不得長,“怎麼不打死了。”
“剛剛沒想打死。”他趴在她肩頭,腦中想到兩隻蟑螂被打扁的樣子,還有粘稠的液體從壓扁的蟲屍流出來,胃裡一陣酸液翻滾,他發出一聲乾嘔的聲音。
“怎麼了,剛剛不是說好了,不想吐了嗎?”她把他放在床上坐好,“很難受嗎?想吐就吐出來,別忍著,我的包袱呢?”她走到牆角的一張桌前,她的大包袱正堆在上面,一陣亂翻。
齊鳴正站在門口,屋裡一眼就可以看到頭,這個三少,看上去還真是有點,有點神經質,只希望她的雕木技藝不要受到影響。
幾本書掉出來,她也沒去理,翻出來一個小瓷罐子,開啟紅布包著的塞子,居然裡面還有把鐵皮勺子,伸進去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裡。
“這次又是什麼?”她好奇問道,自己也有了好幾個孩子,卻從不知道還有這些講究。
“棗泥和蜂蜜,還有一些藥一起調的。”是她從水承源那裡弄來的,據說還可以開胃。“你等會帶我去廚房,我熬點粥,他大概也吃不了別的。”
“可以,那我先走了。”齊鳴帶上了門,一扭頭走出去沒幾步,就遇到自己的侍從騎著馬停在身邊,躍下來,“大人,收到驛館的傳信,帝上縮短了行程,所以可能明日就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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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湖邊和家裡差不多。”林綽站在湖邊自言自語,“小殼,別再走過去了,你會掉……不對,你會飛,掉不下去。”
“你們越長越大了。”他摸摸小龜的腦袋,“再長下去,會不會要和我一樣高了?”
“然後,是不是也要生小雕了?”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居然一直不知道,你們是雌的還是雄的?”
另一隻也飛了回來,低懸著輕啄了一下他的耳垂,林綽縮了下身子,不疼,是有一點點的癢,他知道這是小殼表示親暱的方式,“要是阿朔在,肯定又要揍你了。”
“怎麼跑這裡來了?”
他笑著回過身,剛說她她就來了,梅朔正慢慢走近,“齊大嬸找你去說什麼?”
“木雕的事,還能有什麼?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又在說什麼呢?”
“我在想,小殼和小龜是雌的還是雄的。”
梅朔伸出手,“它是公的。”一巴掌正想拍在小龜的身上,它撲騰了一下,躲開了她飛開,“另一隻是母的。”
“你怎麼知道?”
“你沒發現小龜比較粘你,而且個子小,聲音也沒那麼響亮。”
“那它們是一對嗎,會生小雕嗎?”
“應該是吧,那兩隻蛋不是一窩的,它們又一直在一起。”她抬起眼,“我聽說白肩雕是這世間最忠實的鳥。”
“什麼?”
“它們和其他的鳥都不一樣,一對在一起後一輩子都不會分開,而且會一起撫養雛鳥長大。”
灰黃的夜空中還有絢麗的晚霞,紫色暈染了大片的天際,兩隻白肩雕追逐著飛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