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淵眸光一轉:“上次你單獨去找他,就是說了這件事?”
溫元姝點點頭。
但是說白了,她當時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剛開始只是以惡意揣測,聊著聊著發現確有其事,所以乾脆一拍即合。
“不過,我本來以為這件事短時間內不會有結果的,”溫元姝沒有注意到陸乘淵有些怪異的面色,依然自顧自地往前走,“說到底,還是最近京城格局變化太大,那位坐不住了。”
這麼短的時間裡,溫家衰退,撫遠將軍直接倒臺,對於懷有二心的人而言,這可是絕好的機會。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然後,就露了馬腳。
遲遲沒有聽見陸乘淵的聲音,溫元姝不由抬頭看他。
這一抬頭,便撞入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深湖水。
“怎麼了?”溫元姝微微一怔。
陸乘淵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沒什麼。”
只是覺得,他到底還是太小看溫元姝了。
她遠遠比他想的更聰慧。
陸乘淵將手搭在溫元姝肩頭,無視她抗議的目光,道:“你呀,就該嫁給我。”
他這話沒頭沒腦的,惹得溫元姝更為疑惑,一路上時不時地就要看他一眼,陸乘淵卻始終只噙著一抹笑意,什麼也不說。
——
雖然陸乘淵身上的傷還沒好,但是溫元姝有預感,他只怕馬上就沒有空閒的時間了。
果然,次日,皇帝就召了陸乘淵和刑部尚書進宮。
密信的事情不為人知,皇帝有如此動作,旁人都以為皇帝是要處置溫家的兩個公子和撫遠將軍了,一時間京城上空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
秦閣老卻高興得不得了,甚至想跳起來放炮仗。
他隱忍兩朝,又經一番策劃,眼看著終於能成事,叫他如何不激動。
“閣老,”下人神秘兮兮地捧著一個錦盒上前,“恭喜閣老!”
秦閣老看見這錦盒,嘴角的笑意更深,牽動著枯樹皮一般的臉皮,看著有幾分可怖。
秦閣老將手覆在錦盒上,深吸了口氣:“……快了,就快了,如今大昭沒有鎮邊的將軍,蠻族來犯,大昭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只待大昭和蠻族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讓南疆動手……”
他猛地睜開眼睛,一雙渾濁的老眼中驟然迸射出了一道精光:“到那時,將大昭吞食殆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下人臉上也顯出一抹諂媚的笑:“閣老籌謀良久,大業將成,恭喜閣老!”
外頭驟然響起一陣動靜。
下人臉色一變,見秦閣老還狂笑不止,便連忙道:“閣老,不對勁!”
秦閣老的笑聲戛然而止。
幾乎就在他笑聲收斂的一瞬,木門被人一腳踢開。
陸乘淵帶著繡衣衛大步走了進來。
“陸大統領,”秦閣老冷笑一聲,“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
陸乘淵抬了抬下巴:“奉陛下之命,請閣老入宮喝茶。”
“喝茶?”秦閣老目光陰冷,“既然陛下是讓陸大統領來請我的,那陸大統領怎麼做出這麼大的陣仗?!”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抄家的!
陸乘淵懶得跟他廢話,一抬手,繡衣衛們便湧入屋中,直接將秦閣老押下。
一旁的下人驚慌失措之下,手上一鬆,錦盒咚的一聲砸在地上,露出裡頭一件赤黃色的,繡著五爪金龍的衣袍。
秦閣老登時臉色大變,狠狠地瞪向那下人。
那下人也是欲哭無淚。
繡衣衛動手鎖拿,他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啊?!
一事失了手